第2章 恶婆婆

“周绛珠，日头都晒到屁股了！看看现在都几点了，村里哪家不是早早起来，忙着下地干活？就你还赖在床上，像什么样子！”

周绛珠长这么大，还从来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。她正心烦意乱，这老太婆还敢主动挑衅，简直是自寻死路！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，反问道：“怎么，想教我规矩？”

赵新乔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，心里嘀咕着：这儿媳妇今天是怎么了？以前见了自己，头都不敢抬，唯唯诺诺的，今天居然敢直视自己，眼神还充满不屑。

她心里有些发毛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，顿时有了底气——是大儿媳和二儿媳来了！有她们在，还怕什么周绛珠！

这周绛珠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蹄子，就算今天她动手打了她，也没人敢替她出头！

“周绛珠！你给我听好了！”赵新乔提高了嗓门，尖声道：“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婆婆，好好教教你程家的规矩！”

“以后，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给全家洗衣服，六点半做饭，吃完饭洗碗，七点半准时下地挣工分！以前你的工分都交给周家，现在一分都得交给我！”

话音未落，程家大儿媳冯翠翠就把一盆脏衣服“啪”地一声摔在周绛珠脚下，二儿媳林娟则用手指着柴房门口的一袋面粉，阴阳怪气地说：“今天就先做饭！你睡到日上三竿，我们都快饿死了！”

周绛珠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三个耀武扬威的女人，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。她猛地端起桌上的面粉，狠狠地砸向林娟！

“哗啦”一声，面粉四散飞溅，后院几人身上顿时沾满了白花花的面粉。

面粉！这可是宝贵的粮食啊！竟然被这个败家娘们儿给糟蹋了？！

“啊——！”赵新乔、冯翠翠、林娟三人同时发出尖叫，整个程家瞬间乱成一团。

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。

周绛珠满腔怒火无处宣泄，她抄起地上装满衣服的盆子，狠狠地砸向冯翠翠。“洗衣服？做饭？我看你们是活腻了！”

“打！给我打死她！”赵新乔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周绛珠，声嘶力竭地叫喊着。

冯翠翠和林娟刚才被砸懵了，现在才反应过来，两人怒吼着朝周绛珠扑去。

此刻的周绛珠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怨气，简直比地狱里的厉鬼还要可怕。她眼疾手快，一把抓住冯翠翠的头发，另一只手也揪住了林娟的头发，用力往下拉。

冯翠翠和林娟顿时疼得龇牙咧嘴，头皮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，忍不住大声惨叫。

在这个年代，大家都讲究团结友爱，就算心里有不满，也只是背地里嘀咕几句，谁敢明目张胆地打架啊！

程家众人何时见过这种场面？冯翠翠和林娟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，挣扎着要伸手反击。

赵新乔血压都快飙到天上去了，身体颤抖得厉害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，也想加入战局。她就不信，她们三个加起来，还制服不了一个周绛珠！

“你个小浪蹄子！敢在我们程家撒野！要不是我们程家收留你，谁会娶你这破鞋！没爹没娘的玩意儿，今天我就要好好教训你！”

就在这时，程海突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，张开双臂，挡在了三个气势汹汹的女人面前。

周绛珠愣住了，她都已经做好了和这三个女人拼命的准备，这傻子跑出来干什么？！

“不许打我媳妇！”程海义正言辞地看着自己的老娘、大嫂和二嫂，虽然他脑子不太灵光，但此刻的表情却异常严肃。

“你疯啦，儿子！这女人想害死我们啊！那可是我们一个月的口粮！她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啊！”赵新乔刚才只顾着大喊大叫，现在才注意到，儿子的脸上竟然有两个鲜红的掌印！

这下她更是火冒三丈。“贱人！你敢打我儿子！老娘今天跟你拼了！”

周绛珠冷笑一声，还敢打她？她扫视了一眼柴房里的东西，又看了看门口被程海拦住的三个女人，心生一计。

腊肉？直接扔进痰盂里！

大米？洒得到处都是！

食用油？倒在地上，一片狼藉！

“妈！吃的！我们的吃的都没了！”冯翠翠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。

粮食，是这个年代最宝贵的东西。他们每天辛辛苦苦地挣工分、种地，为的就是能填饱肚子。

林娟瘫倒在地上，面如死灰。没了吃的，他们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！

“不许打，不许打。”程海固执地挡在周绛珠面前，眼睛都红了。

赵新乔看着周绛珠肆无忌惮地糟蹋粮食，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殆尽，她哭天抢地地哀求道：“你住手！求你住手啊！”

周绛珠转过身，冷漠地看着门口三个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女人。“不是要教我规矩吗？不是要我洗衣服、做饭吗？”

“不洗了，不洗了。”冯翠翠连连摇头，脸上写满了恐惧。

林娟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，只是苦着脸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里讨生活。

“姑奶奶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！求你饶了我们程家吧！给我们一条活路吧！”赵新乔哭得稀里哗啦的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。

家家户户都有饿死人的情况，可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头上。现在谁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，就算是最亲的娘家，恐怕也不会给她一口饭吃。

现在这一大家子人，可该怎么办啊！

“老天爷啊！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！娶了个丧门星的儿媳妇，这是要害死我啊！”赵新乔几人已经对周绛珠毫无办法，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。

程海见老娘和大嫂二嫂没有再打他媳妇的意思，这才慢慢放下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