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荡妇羞辱

“调查？还是转移黑钱？”阮锦眼波流转，看似轻描淡写，实则一语中的。

在场的村民大多是些不识几个大字的老粗，但“转移钱财”这几个字，却像一把利剑，瞬间刺破了他们麻木的神经。原本已经打算散去的人群，瞬间又像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，重新聚集了起来，一个个竖起耳朵，生怕错过任何细节。

徐庆唯恐天下不乱，扯着嗓子喊道：“赵大队长，这事儿今天就得在这儿解决了！拖延时间？没门儿！”

赵建民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，他没想到，阮锦竟然如此难缠，直接将他逼到了墙角。他深吸一口气，试图稳住阵脚，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临：“沈临，你也是个当兵的，怎么能由着你媳妇儿胡闹？大白天强闯民宅，还动手打人，这事儿要是传出去，你们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？”

沈临依旧面色冷峻，纹丝不动，仿佛一座冰山般，散发着慑人的寒意。他目光如炬，紧紧地盯着赵建民，一字一句，掷地有声：“赵队长，饭可以乱吃，话可不能乱说，帽子更不能乱扣！您现在觉得我们无理取闹，不如先问问您儿子赵佩，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！”

赵建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，他没想到，沈临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。难道……是赵佩那小子露出了马脚？

正当他思绪飞转之际，阮锦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，打破了僵局：“赵队长，我今天来，不是为了找谁的麻烦，只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东西。事情闹大了，丢的可不只是沈家的脸，赵家也无法向全村父老乡亲交代吧？到时候，您这个大队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？”她顿了顿，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：“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解决，我完全可以去派出所，找公安同志来调查一下，看看是谁在胡闹，是谁在胡作非为。”

阮锦的话，如同重锤般敲击在赵建民的心头。赵家的底子，他再清楚不过了。改革开放初期，政策并不明朗，很多事情都处于灰色地带。他要是真的触犯了红线，别说乌纱帽，恐怕连人身自由都难保。

他狠狠地瞪了阮锦一眼，又将目光转向一直低着头的赵佩，厉声喝道：“你到底拿了人家姑娘多少东西？”

徐庆在一旁煽风点火，唯恐天下不乱：“那可太多了！我听说啊，赵佩身上的内裤都是人家姑娘掏钱买的！要还钱？简单，脱裤子就行了！”

“徐庆！谁要看他内裤啊！恶心死了！”

“哎呀，在场还有黄花大闺女呢！徐庆你不要脸，人家还要呢！”

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哄，一时间，嘲笑声、谩骂声，此起彼伏，让赵建民的脸色更加难看。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。

赵佩终于抬起头，指着屋角的一个小木箱，有气无力地说道：“都在里面了。”

看到赵佩失魂落魄的模样，赵建民心中了然，看来事情是真的闹大了。他示意田小翠将木箱抬了出来。

赵建民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，发现大部分都是些值钱的首饰和布料，显然是阮锦的嫁妆和彩礼。他心中暗骂赵佩蠢货，竟然打劫了一个如此富有的姑娘。

赵建民强压着怒火，当着阮锦和沈临的面，将属于阮锦的东西全部挑了出来，堆放在一旁。

“现在可以了吗？”他的声音冷淡至极，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。

沈临根本不理会他，转头看向阮锦，眼神中充满了温柔：“锦锦，你看看，有没有少了什么？”

“沈临！”赵建民怒不可遏，他听说过沈临，退伍军人，因为腿部受伤，现在享受政府补贴，他老爹当年也是战场上的英雄，到沈临这辈，也算得上是功勋家庭。“不要欺人太甚！”

阮锦淡淡一笑，语气不卑不亢：“我们的东西，总得清点清楚才行。”

徐庆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：“赵大队长这么着急做什么？就算是要教训赵佩，也得等我们走了以后吧？我们可不想看赵佩的内裤！”

赵建民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，这些没读过书的泥腿子，真是粗俗不堪！

他狠狠地瞪了赵佩一眼，然后死死地盯着阮锦，直到她将所有东西都清点完毕。

“东西是没错了，”阮锦的声音再次响起，打破了赵建民的幻想，“但是，还有钱。”

“刚才徐庆说得不错，大队长家里的大部分东西，包括您老婆身上这身衣服，都是我出的钱。赵大队长是打算折现呢，还是让我把东西都带走？”阮锦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，但说出来的话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，狠狠地刺向赵建民的心脏。

“阮锦！”赵建民再也无法保持镇定，他怒吼一声，想要吓退阮锦。

阮锦却丝毫不惧，迎着他的目光，毫不退缩：“我只是要回我的东西而已。毕竟赵佩没有给我买过任何东西，否则，我觉得赵家拿走的东西，恐怕只会更多。”

赵建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他知道，今天这场闹剧，必须尽快结束。他给田小翠使了个眼色，示意她拿钱出来。

田小翠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，从屋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布包，小心翼翼地打开，露出一堆皱巴巴的纸币和一些零碎的硬币。

阮锦接过钱，一张一张地数着，声音平静而清晰：“这些数目不对吧？应该还差一百块左右。就是你们前不久吃的肉，也是我买的。”

前不久的确吃过肉，那可是赵佩为了给她补身体特意买的。赵建民看向赵佩，想从他那里得到确认。

赵佩低下头，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赵建民只觉得眼前一黑，差点晕过去。他狠狠地瞪了田小翠一眼，示意她想办法。

田小翠的声音细若蚊蝇：“家里的钱都在这里了……”

她也觉得儿子的主意不错，可以在短时间内捞到一笔钱。她已经偷偷地将一部分钱补贴给了娘家，现在让她再要回来，她实在拉不下脸。至于剩下的那部分，则是用来给赵佩补身体了。

家丑不可外扬。赵建民没有当场质问田小翠，他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怒火，看着阮锦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赵家欠你的，自然是要还。不过，现在钱不够，我可以给你打欠条，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做见证。”

现在法律还不健全，即使打了欠条，也不一定能真的要回钱。但是，赵佩想要博得温瑞瑞的好感，短时间内肯定不会跑路。一百来块钱虽然不少，但如果能借此彻底了断阮锦和赵佩之间的关系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。

阮锦点了点头：“可以。”

赵建民拿起笔，一笔一划地写下欠条。他那大气磅礴、龙飞凤舞的字体，让人怎么也无法相信，竟然出自一个贪官之手。

他写完欠条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，才递给阮锦。

阮锦接过欠条，交给一旁的沈临。沈临仔细地审核了一遍，确认没有任何问题，这才小心翼翼地收入囊中。

赵建民看着阮锦，语气冰冷地说道：“现在事情也按照你的意思处理完了，以后，你不能再像今天这样，带这么多人来赵家闹事。”

“大队长就别拐弯抹角了，我喜欢有话直说。我身后这些父老乡亲之所以会来，可不是因为我。归根结底，是因为赵佩骗了人，骗了人家的钱，人家也是来讨回公道的。大队长可以继续当，但我不想再和赵家有任何瓜葛了。大队长要是答应，这些东西我就都带走，咱们两清。您也不想我们每天都堵在你们家门口吧？”阮锦轻描淡写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