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撕破脸

“赵家早就把咱们当成眼中钉、肉中刺了，我当着大伙儿的面，让他们赵家颜面扫地，他们要是不找回场子，那才叫奇怪了！”阮锦站在院子里，语气平静，但话语中的锋芒却丝毫不减。

“再说了，赵佩他爹赵建民，可是咱们生产队的队长，他要是铁了心想给咱们使绊子，难道还得跟咱们打声招呼不成？”沈老叔吧嗒着旱烟，忧心忡忡地说道。

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。

老话说得好，宁可得罪君子，也不要招惹小人。赵家使的那些阴损招数，比如往阮锦身上泼脏水，桩桩件件都让人心寒。现在听说他们要办喜事，指不定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。

沈老叔满是疼惜地看着阮锦，叹了口气：“锦锦啊……只是这样一来，就苦了你了……”

阮锦连忙握住沈老叔的手，语气坚定：“叔，我知道您疼我。我不觉得委屈，只要能和沈大哥在一起，怎样都好。”

一直沉默不语的沈临，眉头微微皱起。内心深处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。明明知道他和阮锦之间更像是一种合作关系，可他心里却像是扎了一根刺，隐隐作痛。

不摆酒席，就意味着阮锦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顺。她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吗？她真的能为了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吗？

沈瑞和沈皓更是看得目瞪口呆。他们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，阮锦可能会撒泼打滚，可能会哭哭啼啼，但他们万万没想到，她竟然会如此冷静地接受这个提议。

“我看你就是还惦记着赵佩！想拿了彩礼就跑路！”沈皓口无遮拦地吼了出来，说完又有些后悔。

“沈皓！长幼尊卑都忘了？最近我看你是皮痒了！”沈老叔气得吹胡子瞪眼，作势就要动手教训他，却被阮锦拦了下来。

“叔，您别生气，他们还小，不懂事。”阮锦淡淡地瞥了沈皓一眼，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我以前确实被赵佩的花言巧语和那些蝇头小利给迷惑了，可现在，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。赵佩根本就是一个无耻之徒，不值得我浪费感情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也想清楚了，咱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，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
说完，她转头看向沈临，语气温柔：“沈大哥的腿，其实也没那么严重，只要细心照顾，肯定能好起来的。”

紧接着，她话锋一转，语出惊人：“沈皓刚才说我是图沈家的彩礼，那这样，彩礼我不要了。”

此话一出，全场哗然。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望向阮锦，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。

沈临也抬起头，目光复杂地看着阮锦。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，不像是说假话。

不要彩礼？这到底是演戏，还是真心实意？

沈老叔狠狠地瞪了沈皓一眼，语气严厉：“锦丫头，该给的，我们沈家一分都不会少！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！别人有的，你也必须有！”

在他看来，有了阮锦这句话，他就心满意足了。他年纪大了，不知道还能陪这三个孩子多久。没有个女人照顾着，总归是不行。看看沈临就知道了，这些年，他亏欠孩子们太多了。如果阮锦真的能留下来，对他们来说，也是一件好事。

阮锦顿了顿，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，最后停留在沈临的身上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叔，我知道您的意思了。但是沈大哥现在刚从部队回来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，摆酒席就免了吧。难不成不摆酒席，您就不把我当成您的亲闺女了啊？”

“那不一样……”沈老叔还想继续劝说，却被阮锦打断了。

她拉着沈老叔的手，撒娇道：“叔，您别着急嘛，摆酒席也不急于一时。再说，我也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糊涂事，正如浩浩所说，您看看我的表现再摆酒也不迟啊！”

阮锦这番话，说得沈老叔老泪纵横。他紧紧地握住阮锦的手，激动得说不出话来。

沈临也愣住了，他没想到阮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。他从部队回来，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成了个废人，拖累家里。可阮锦不仅没有嫌弃他，还处处为他着想。这份情谊，他如何能不感动？

“阮锦，其实你可以……”沈临的声音有些哽咽。

“沈大哥，你不希望家里多个人，多个能帮忙的人吗？”阮锦笑着反问道，眼神中充满了期待。

……

吃过午饭，阮锦将从山上挖回来的草药都拿出来晾晒。沈临拄着拐杖，慢慢凑上来帮忙。阮锦抬头看着他，轻声说道：“沈大哥，我想现在去赵家一趟。”

那些钱，她一分都不想留在赵家。再加上赵佩妈今天去山上找她的事情，虽然沈临没有明说，但阮锦还是注意到了，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。这件事如果不解决，他们以后都难以安生。

“嗯，我陪你一起去。”沈临点了点头，语气坚定。

“我不仅仅是想要沈大哥你陪着我，我还想贪心一点。”阮锦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。

沈临心思通透，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：“你是想找村里的乡亲父老一起去？”

阮锦点了点头，解释道：“赵家本来就理亏，可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上门，就算沈大哥你身手再好，也难以应对。赵家不要脸面，那我就把事情闹大！正好，也让大家都知道赵佩有多么无耻！”

阮锦此前和赵佩之间的事情，她一直说是被逼迫的。可看着她现在这副精明干练的模样，沈临反而有些不确定了。

这个姑娘如此聪慧，真的会被赵佩那样的货色给忽悠吗？

没等到沈临的回答，阮锦突然扭头看向他。少女的眼眸干净明亮，宛如星辰大海，让人忍不住想要进一步探索。

内心深处的情愫翻涌激荡，沈临连忙移开目光，看向别处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：“好。”

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家，沈瑞和沈皓两小只立刻悄悄地跟在了后面。

“你说大哥和她，这是要去干啥？”沈瑞好奇地问道。

“还没跟爸说呢！”沈皓满脸戒备地说道：“这个女人向来会演戏，大哥这次回来，保不齐就是被她给迷昏了！咱们俩也去看看，看看她到底还想干啥！”

……

阮锦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，来到了隔壁村，毫不客气地敲响了赵家的大门。

“谁啊？”门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

“我。”阮锦的声音清脆而冷漠。

听到这个声音，门内的赵佩和他的母亲四目相对，眼中都闪过一丝阴狠。

赵佩咬牙切齿地说道：“今天绝对不能让她完好无损地离开！”

“吱呀”一声，大门缓缓打开，赵佩妈一看到站在门外的阮锦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语气不善地问道：“你来干什么！？”

“吴小小没告诉你吗？”阮锦毫不示弱地迎上赵佩妈的目光，语气平静地反问道。

赵佩妈微微眯起眼睛，冷哼一声：“你打伤了我儿子，还想要钱？我告诉你！要钱一分没有！”

阮锦丝毫不畏惧地迎上赵佩妈的目光，语气坚决：“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，你儿子整天来骚扰我，还拿知青名额来哄骗我，这件事，村里人知道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