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恶婆婆

外头人声鼎沸，议论纷纷，都是替她们婆媳说话的，张盈艾和周红月听在耳里，激动得热泪盈眶。有云默这般维护，她们总算觉得心里有了些底气。

赵珍灰溜溜地走了，经过这件事，婆媳俩对云默更是信服不已。

云默端起水杯，润了润嗓子，放下杯子，目光温和地转向婆婆张盈艾，轻声说道：“妈，我刚嫁进门，对咱们家的情况还不太了解，您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以前的事儿？”

一提到那些陈年旧事，张盈艾的眼圈瞬间就红了，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，她哽咽着点了点头。

云默刚才挺身而出，维护她们母女，这让张盈艾彻底把她当成了自家人，不再有所隐瞒，缓缓地讲述起那些辛酸的往事。

云默结合婆婆的口述，以及她在书中看到的剧情，这才对周家的情况有了比较完整的了解。一切的一切，都要从她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周志军说起。

原来，她婆婆张盈艾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，从外地逃难过来的，家里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。周志军一眼就看中了善良贤惠的张盈艾，不顾家人的反对，执意要娶她为妻。

周志军的父母极力反对这门婚事，但周志军铁了心，最终还是和张盈艾结了婚。也因为这件事，周簧染的爷爷奶奶一直对张盈艾抱有很深的意见。不过，那时候还有周志军护着她，所以张盈艾的日子还不算太难过。

可是，好景不长，后来周志军和一个下乡到他们村的知青勾搭在了一起，对张盈艾的态度也越来越差。等到那个知青回城后没多久，周志军也被“招工”进了城。

自那以后，周志军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，彻底没了消息。而更让张盈艾雪上加霜的是，在她丈夫进城之前的一次风流中，她怀上了身孕。

周志军失踪，生死未卜，周簧染的爷爷奶奶更加怨恨张盈艾，认为她就是个扫把星，克死了自家儿子。

周簧染因为心疼母亲在周家过得不好，所以总想着早点自立起来，替母亲撑起一片天。高中毕业后，第一年他没能考上大学，但他也没有时间和经济条件继续复读。

父亲不支持，奶奶和大伯等人更是冷眼旁观，不愿伸出援手。他实在没办法，只能选择参军入伍，想着母亲成了军属，多少能让那些人有所顾忌，不敢再轻易欺负她，而且自己也能有津贴补贴家用。

谁知，他刚入伍没多久，就赶上了边境的自卫反击战，跟着部队上了战场。而他的父亲周志军，也是在那个节骨眼上彻底失踪的。

身在前线的周簧染与家里彻底断了联系，后来又身负重伤，住进了军医院。等到他从医院醒来，才得知母亲已经怀有身孕，而父亲却失踪不见的消息。

命运的黑暗没有彻底击垮这个坚强的汉子，为了家里的母亲，他硬是咬牙挺了过去。

因为周簧染当了兵，母亲张盈艾的日子稍微好过了一些，但也仅仅是村里支书等人偶尔照顾一下的结果。

小女儿周红月出生后，张盈艾在周家的日子更加艰难，只能勉强维持温饱，日常总是被使唤干各种粗活重活，还要忍受一家人的各种挤兑和嫌弃。

周簧染每个月都会把津贴寄回家里，但是这些钱却根本落不到母亲的手上。

几年前，爷爷去世后，周簧染忍着奶奶的怒气和大伯的不满，坚持分家，把母亲和妹妹从那个冰冷的家庭中解救了出来。

也是因为独自居住，张盈艾才能偷偷摸摸地攒下一些钱，想着将来给儿子娶媳妇用。

周簧染在部队的津贴是日渐增多的，但他却一直让奶奶和大伯等人以为数额并没有改变。他还故意装作因为母亲和妹妹分出来生活，只能给他们以前一半的赡养费。

周奶奶还有大房的人就因为这剩下的“一半”赡养费，还时不时地跑到二房这边来，要么撒泼打滚，要么破口大骂，想方设法地从张盈艾手里抠走一些钱。

幸好周簧染瞒报了津贴的真实数额，哪怕张盈艾顶不住压力，总是要给大房一些钱，他们家还是有了一些积蓄。

不过，他这次结婚，也彻底把家里掏空了。

大房那边和周奶奶得知了周簧染结婚花费的彩礼钱后，心里哪里能高兴得起来，他们早就把二房的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。

这不，等周簧染一走，赵珍这个先头部队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要钱了。

说完，张盈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泪如雨下，她哽咽着自责道：“云默，幸好有你呀，妈真是没用。”

云默连忙安慰婆婆：“妈，没事的，都过去了。”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姑子周红月，柔声说道：“红月，也别哭了，快擦擦眼泪，再哭就变成小丑八怪了。”

安慰着婆婆和小姑子，云默也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周志军。别人不清楚，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，周志军根本就不是失踪，而是在外面逍遥快活，过着滋润的好日子呢。

不过，眼下云默也不好对婆婆细说，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。只能看以后有没有合适的机会，再把这件事给透露出来吧。

与此同时，远在部队的周簧染，正伏案疾书，将家中的情况详细地写在了信里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信封好，寄了出去。

得知他这次回家结了婚，大家看到他都不无打趣道：“红星，怎么样，媳妇漂亮吗？”

“你这条件家属也能随军了，赶紧把媳妇接过来呗。”

周簧染现在已经是连长了，他的级别刚刚勉强够上家属随军的资格。想当年，他上过战场，立过战功，后来各方面的表现都非常优秀，可是和他一同上战场的那些人，有不少不如他的，现在的职位都比他高了。

周簧染心里清楚自己升职不顺的原因，但他也没有办法。想到自己刚刚寄出去的信，他决定去找营长谈谈家属随军的事情。

家属要随军的话，还得提前向上级汇报申请才行。

“没问题，只要你和你家属商量好，我就帮你申请房子，红星呀，你这个老大难可算是成婚了。”营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周簧染是1960年出生的，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。从七八年参军入伍到现在，已经在部队整整十年了，对部队有着深厚的感情。

他从营长办公室出来，正好到了午饭时间，便拐去了食堂。

他一走进食堂，便有人热情地招呼他过去坐。

他打了饭，坐了过去，发现桌上的几个人正在悄悄地议论着什么。

“真的假的？”

“保真，我那老战友，可是在首都皇城根呢，还是红二代，消息能不比咱们灵通？”

“艾玛，那太好了，也不知道咱们都能混个啥军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