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8章 蜜枣风云

“好了，快些躺下歇息吧。”姜兹芸柔声道，眼波温柔。

时天听话地躺好，但那双眼睛却亮晶晶的，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，丝毫没有睡意。他轻轻拉住姜兹芸的手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：“娘子，这入秋之后，天气渐凉，我一个人睡着实有些冷清。”

姜兹芸哪里会不明白他的心思？若是没有刚才那档子事儿，她或许还能装傻充愣，蒙混过关。

可现在看来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，稍不留神，恐怕就要旧戏重演。她对自己的自制力也没什么信心，万一又碰到他的伤口，那可如何是好？

那事儿一旦热乎起来，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……咳咳咳，实在是不敢想象啊。

姜兹芸心中思绪万千，脸上也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。

时天立刻抓住机会，顺杆往上爬：“那正好，我天生体寒，娘子若是觉得热，正好可以帮我暖暖被窝。”

“你想得倒是挺美。”姜兹芸嗔了他一眼，带着几分娇俏，“还是睡吧，说不定在梦里，还能遇到更美的事儿呢。”

时天顿时语塞，只能默默在心里哀叹：唉，媳妇儿真是太不解风情了！

最终，姜兹芸还是坚持一个人睡在小床上，这让时天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，眼神里充满了幽怨。

姜兹芸对此视而不见。既然他现在已经能下床活动，有了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，又主动提出不需要她特别照顾，那她也乐得轻松，不用中午特意赶回来照料他了。

一大早，她便赶到了十里香坊，开始手把手地教导后厨的师傅们制作蜜枣系列的点心。原本铺子里的人还担心人手不够，忙不过来。可是一上午过去，他们发现顾客似乎比往常少了不少，他们不仅能轻松完成任务，还有余暇向姜兹芸学习新的技巧。

到了下午，生意更是每况愈下，厨房里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有些浮躁，仿佛又回到了上个月那段艰难的日子。

可那时候，他们至少还能找到原因，知道是“一品香酥”偷走了他们的独家配方。但现在，“一品香酥”已经关门大吉，他们的生意却依旧没有起色，这无疑是对他们自信心的一次沉重打击。

大家都有些垂头丧气，唯独姜兹芸依然镇定自若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
十里香坊打烊之后，姜兹芸叮嘱后厨的师傅们继续练习，自己则去了前厅。

王掌柜正愁眉苦脸地盘算着账目，看到姜兹芸走过来，叹了口气说道：“东家，今天的营收比昨天又少了足足两成还多。”

姜兹芸面色平静，波澜不惊地问道：“玲珑坊那边的情况如何？”

自从昨天知道了问题的症结所在，他们便开始密切关注玲珑坊的动向。

王掌柜声音低沉地说道：“我们的人打探到，玲珑坊旗下的所有店铺，都已经将咱们的那些点心摆上了货架，而且还打着‘改良口味’的旗号，大肆进行试吃和降价促销活动。”

玲珑坊的品牌效应毕竟比当初的“一品香酥”要强得多，而且，整个诏县也不止一家玲珑坊。在所有玲珑坊店铺都能买到相同口味的点心的情况下，十里香坊仅仅损失了两成的生意，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。

姜兹芸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陷入了沉思。

王掌柜没有打断她，静静地站在一旁。过了许久，他才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姜东家，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“王掌柜请讲。”姜兹芸抬起头，目光温和地看着他。

“恕我直言。”王掌柜斟酌着用词，“以玲珑坊在诏县的地位和名声，就算有些人能够品尝出那些点心和咱们铺子里的点心口味相似，也不会产生太大的想法，甚至会固执地认为玲珑坊的点心更好一些。”

“而且，在这种情况下，就算咱们的蜜枣系列点心重新推出，依我看来，纵然咱们铺子的生意会有所回升，但对玲珑坊恐怕也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。这样下去，日后会不会再发生什么变故，实在难以预料啊。”

姜兹芸眯起眼睛，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：“你的意思是，要将玲珑坊从神坛上拉下来？”

王掌柜脸上露出一个略带狡黠的笑容：“自然，咱们十里香坊也可以在东家的带领下，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神坛。但这需要长期的积累和沉淀，或许需要十年，甚至二十年才能完成。但若是能将玲珑坊拉下马，那……”

十里香坊不出意外的话，也许就能一骑绝尘，成为诏县首屈一指的金字招牌？

姜兹芸紧锁眉头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王掌柜也不再劝说，他相信姜东家一定有办法解决玲珑坊这个麻烦。

果然，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，姜兹芸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我并不想赶尽杀绝。”她缓缓说道，“你先派人和玲珑坊的东家交涉一下，去讨个说法。如果他们执迷不悟……”姜兹芸眼中寒光一闪而过，“那就希望他们，不要后悔！”

“是，东家。”王掌柜恭敬地应道。

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，这个说法注定是讨不到的。玲珑坊在诏县屹立多年，各方面的人脉关系都十分深厚。而且，当初那个泄露配方的杜师傅，还是从他们铺子里出去的，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配方是出自十里香坊？

指望能从这样的人口中得到一句道歉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。

但至少，有个借口，也算是她最后的让步了。

王掌柜亲自出马，去和玲珑坊的东家交涉，结果可想而知，不仅没能讨到任何好处，还被人狠狠地嘲讽了一番。

玲珑坊的东家当时一脸鄙夷地说道：“你可真是会说笑，我们玲珑坊可是诏县的百年老字号。每天都有无数人争着抢着要把自己的点心食谱送给我们，想让我们采用，我们都不屑一顾。你莫不是仗着自己是李夫人的亲戚，就想来碰瓷吧？”

王掌柜当时也没多说什么，直接回来将玲珑坊东家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给了姜兹芸。

姜兹芸听后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，平静地说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
既然对方如此不讲道理，那她也没必要再有所保留了。既然对方率先使出阴招，那她也不必再顾及什么颜面。

她对王掌柜吩咐道：“三件事。第一，让人再去将玲珑坊所有的点心都买一份回来。记住，每一种都要买。”

“第二，去联络附近大大小小的酒楼、饭馆，就说我们可以以比玲珑坊更低的价格，提供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点心。如果他们有兴趣，可以先签订契约。”

玲珑坊和一些酒楼饭馆都有合作关系，每天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向他们供应点心，这算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合作模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