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2章 捉内鬼

送别了许老爷子，姜兹芸马不停蹄地赶往十里香坊。

与昨日如出一辙，店铺的生意依旧冷淡，远不如对面的“一品香酥”那般红火，顾客们大多只是为了那几块钱的鸡蛋糕而来。

王掌柜一见姜兹芸，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，急忙迎上前，压低声音道：“东家，昨天按照您的吩咐，从李夫人那边借了人手暗中盯梢，果然有所收获，抓到一个！”

十里香坊的点心秘方皆出自姜兹芸之手，既然一品香酥一直盯着他们店铺，自然不会错过她回来的消息。即便昨天她并未传授什么高深的技艺，仅仅是提到了重阳糕，但对方并不知情，必定会迫不及待地前来刺探情报。

李夫人身为县太爷的夫人，在事情发生之前，定然已经将店铺里可疑的人员都调查了个底朝天。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一无所获，只能推测那人并非是从店铺离开后才与对方进行交流。当然，一个精于此道的点心师傅也不需要内鬼手把手地教导，只需将方子抄录下来便足矣。

这个会写字也是一个关键点，昨天她让王掌柜向李夫人借了几张陌生的面孔，兵分两路，一部分人假扮成顾客，专门盯着其他顾客和跑堂伙计，另一部分人则守在后门，仔细观察每一个从店铺里走出来的人。

果不其然，王掌柜最终抓获了一个与顾客偷偷传递纸条的伙计。

“不过，有个消息不太好。”王掌柜抹了把脸，有些自责地说道，“我当时瞧着那伙计行迹可疑，一时激动便直接将他抓住了。他拿着那纸条还未来得及送到后厨，所以咱们只抓住了他一个。”

“无妨。”姜兹芸轻笑着，目光扫向从里面走出来，抱着一箩筐点心的袁真，缓缓开口道，“报官吧。”

袁真闻言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被姜兹芸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。她的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，差点失手将手中的箩筐丢了出去。她竭力维持着镇定，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箩筐里的点心摆放在货架上，这才转过头，故作好奇地问道：“东家方才说什么报官呢？”

姜兹芸也没有隐瞒，直截了当地说道：“已经找到了咱们店里的叛徒，我和王掌柜说让他报官处理。”

袁真面色古怪，脱口而出：“这……不都是直接将人逐出铺子吗？”她话音刚落，便看到姜兹芸和王掌柜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。

袁真心头一慌，连忙低下头，笑着解释道：“我……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此前听人说，遇到这样的事情，多数都是师傅直接将人逐出铺子了事。还是……还是头一回听说官府还会管这种事呢。”

姜兹芸闻言，笑着解释道：“那自然是要管的，莫说是管，还要狠狠地管。”

“啊……”袁真顿时傻眼了。

王掌柜见状，也心领神会地配合道：“袁娘子的手艺好，当初慕名而来的人可不少。开店之初，为了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，所以签的那份契约书里面都写得清清楚楚，若是有人胆敢将铺子里的方子私自泄露出去，不仅要赔偿一大笔银子，还要吃官司。”

“这种背叛之事，已经等同于偷盗并私自售卖铺子的宝贝了，自然不能轻易饶恕。”

“若是按照律法来说，轻则关两年大牢，重则判个十年八年也不算过分。”

袁真脸色煞白，此刻她的嘴巴就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般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姜兹芸摇摇头，啧啧称奇，“我们铺子的生意受到了如此之大的影响，肯定是要按照最重的惩罚来判。更何况，这家铺子可是挂在李夫人的名下，想必……”

想必，只会罪加一等，绝不会从轻发落。

说完，两个人便不再理会袁真。

这小姑娘还是太年轻了，一下子就被吓得失了分寸。她现在这副模样，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吧？

王掌柜摇摇头，“东家，我这就让人将小舟送到衙门。相信有了衙门的协助，他很快就会将厨房里私自出卖咱们铺子菜谱的人是谁给供出来的。”

袁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王掌柜叫人去报官，心头只剩下两个字：完了！

袁真不过是个小角色，甚至可以说抓内鬼这件事本身都不重要，真正重要的是店铺的上新，以及一品香酥的那位大师傅。

如果对方一直都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，今天出了个袁真，明天还会有李真、孙真。

所以，店铺里的人员管理才是重中之重。袁真这件事，就当是杀鸡儆猴了。重罚，肯定是要重罚的。

当然，她还打算将铺子里的人员重新划分一下，至少不能再出现昨天无人愿意学习重阳糕的情况。昨天姜兹芸做的重阳糕，味道大家都尝过了，说实话，很一般。而且这种节庆食物，过了那两天就没什么销量了，所以这些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，自然都不愿意去学习。

可以说，店铺里的这些师傅，基本都是为了钱才来学习，才来努力的。

当然，这本身并没有错，人都爱钱，都是为了生存。但连一个区区重阳糕都能立刻将这一点暴露出来，那指望他们会为了琢磨钻研出更好的点心而努力，简直是痴人说梦。

说到底，是缺乏学习精神。

姜兹芸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点心，被人学习的时候还推三阻四，甚至嫌弃。所以，不管昨天主动站出来的那三个人是不是真心想学重阳糕，哪怕只是为了讨好她，也证明对方是脑子转得快的人，这几个人将会是她接下来重点培养的对象。

“东家！”

姜兹芸刚一进门，几个人便连忙起身打招呼。她点点头，将刚才在前面和袁真说的话又向大家重复了一遍。

听到她说要报官，有几个人的脸上确实露出了诧异的神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