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深夜密谋

姜兹芸瞧着小黎那副强忍着馋意，可怜巴巴的小模样，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，柔声道：“小黎真乖！你大哥那份，我早就单独打包好啦。这些呀，都是特意给小黎和宸儿留的，快尝尝看。”

小黎和宸儿一听这话，眼睛瞬间亮得像天上的星星，齐刷刷地扭头看向许氏。得到许氏点头许可后，姜兹芸再次将香喷喷的猪肉脯递到他们面前，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接过来，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。

“好次！”小黎顾不上抬头，一门心思地享受着美味。宸儿也眯起眼睛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，小模样可爱极了。

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围在姜兹芸身边，一会儿被投喂一口这个，一会儿又被喂一口那个，吃得津津有味。许氏和时天站在厨房门口，看着这温馨的一幕，眼中充满了欣慰与感慨。时天开始也有些舍不得离开家了，顿时心里也翻江倒海。

夜幕降临，前厅里，利川刚要关上卤味铺子的门，忽然瞧见一个身穿灰布短打的小厮，神色匆忙地跑了过来。

借着大厅里昏黄的灯光，利川一眼就认出，这人正是上次来铺子里打听表哥消息的那个。他赶紧上前一步，将门敞开，热情地问道：“这位小哥，可是有什么事吗？”那灰衣小厮气喘吁吁地问道：“时公子可在府上？我家公子有要事相商，想请他过去一趟。”

“你稍等片刻，我这就进去问问。”利川客气地回了一句。他转身往里走，心里却犯起了嘀咕：‘明天表哥就要启程前往府城了，这都什么时候了，竟然还有人要找他商量事情？真是没眼力见儿！’

此时，时天正陪着许氏和姜兹芸说话。利川进来，把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，在场的人都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
“莫非是那个王公子？这么晚了，能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说，难道他不知道你明日就要出门赶考了吗？”许氏满脸疑惑，百思不得其解。

姜兹芸若有所思地看了时天一眼，美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原本只是说好在那些人面前露个面，装装样子罢了。怎料到这王公子竟然如此看重他？这都找上门两次了。

时天回了姜兹芸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，然后转头对利川说道：“你回去告诉他，就说我已经睡下了，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。”

“好的，表哥。”利川应了一声，立刻跑了出去。

许氏脸上带着几分埋怨之色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如今与你来往的读书人是多了起来，但是读书人并非个个都是品行端正之人，你可要擦亮眼睛，莫要结交了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。”

“娘说得是，儿子记住了。”时天虚心接受母亲的教诲。

许氏也不想在这个紧要关头再多说什么，她起身从床头的钱匣子里，小心翼翼地数出两张五十两的银票，又装了五两散碎银子放在一个荷包里，然后将荷包递到时天手中，满是关切地嘱咐道：“都说穷家富路，此去府城路途遥远，该吃吃，该喝喝，切莫舍不得花钱。考试结束后，好好休息一天，养足精神再回来，不用着急赶路。”

“是，娘，我知道了。”时天感动地点了点头。

许氏又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半天，考虑到他明日还要早起赶路，便没有再多说什么，催促他赶紧去睡觉。待姜兹芸跟在时天身后离开后，她笑着和许氏打了声招呼，也走了出去。小两口一前一后地离开，惹得许氏在后面乐开了花。

院子里，时天似乎早已料到姜兹芸会出来，正静静地站在正房门口等着她。姜兹芸见利川回屋了，便拉着他往外走去，直到走到一个确保无人能够听到的角落，她才停下脚步，略带责备地开口问道：“不是让你装作一个不谙世事的书呆子吗？怎么这王公子还盯上你了？”

时天无奈地摸了摸鼻子，解释道：“或许是看我太老实了，便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傻子吧。”

“他找你究竟想做什么？”姜兹芸眉头紧锁，赶紧追问道。

时天面色变得严肃起来，他压低声音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他许以黄金百两，让我冒用他人的名义下场科考。”

姜兹芸闻言，脸色骤然一变。

代考？！

这些人真是胆大包天！

“你……王家就这么信任你？”姜兹芸忍不住问道。

时天与那王公子相识不过半个月而已，如此重要的事情，他们竟然就这么毫不保留地告知了他？难道王家在清河县内，真的已经可以肆无忌惮，为所欲为了吗？

时天也有些意外，前几次，那位王公子不过是叫他过去吟诗作对罢了，并未透露出其他的意图。也就是上次从寺庙上香回来后，他才突然提及了此事。“此举无论是试探还是真心，对我来说都不见得是一件坏事。你放心吧，我自有分寸。”

姜兹芸紧锁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开来，可心头依旧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担忧。

“你莫要只把目光放在清河县内，这次的府试定于瀚州城，那位王公子既然能说出代考之言，想必他在府城也一定有接应之人。”姜兹芸隐晦地提醒道。

时天看出姜兹芸在担心什么，他轻松一笑，安慰道：“娘子是怕他们暗中调换我的卷子吗？如果他们当真能够打通考官，那便也不会费尽心思地找什么代考了。顶多是贿赂了负责检验身份之人罢了，我心中有数，你无需太过担心。”

既然他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，姜兹芸也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。他们现在不过是平头百姓，又哪有力量与这些权贵对抗呢？

在原主的记忆中，时天能够走到后来的那个位置，其中所付出的心血和努力，恐怕是常人难以想象的。姜兹芸心事重重地进了屋子，时天看着屋里的灯熄灭后，起身将东厢房的门关好，然后悄悄地打开大门，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。

姜兹芸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。许氏听到她翻身的声音，被惊醒了几分。“月儿还在担心云儿去府城考试的事情？不过十来日而已，很快他就回来了。”

姜兹芸听着她话语中带着的揶揄之意，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。或许，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是一件好事，至少能够睡个安稳觉。

“没事，娘，我在想着赚银子的事儿呢。”姜兹芸随口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。

时家现在的包子铺生意十分火爆，但毕竟规模还小。最开始的时候，每天能赚一两多银子，后来生意稳定了，每天能赚二两银子。现在多了两个人帮忙，早上和晚上加起来，一天能赚三两银子。但总的算下来，时家食肆开张也不过才一个月，除去装修铺子和日常的花销，现在手头上大概有六十多两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