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饼香诱

姜兹芸闻声抬头，只见小黎身后，一个圆滚滚的小娃正探头探脑地张望。那孩子瞧着比小黎和宸儿都略高一些，大约是商户人家的孩童，看到姜兹芸向他看来，竟有些羞涩地红了脸颊，怯生生地喊了一声：“嫂子好。”
姜兹芸瞬间忆起，这孩子是商公子的儿子。当初原主狠心要卖掉小黎和宸儿时，商公子曾焦急地四处寻找过，可惜后来也失去了音讯，想必是被人牙子给拐走了。
“真是个乖巧的孩子，快和小黎一起去洗手，等会儿就能吃到香喷喷的干菜肉饼了。”姜兹芸温柔地摸了摸宝儿柔软的头发，眼神里充满了怜爱。
小黎听了，立刻兴奋地拉起宝儿的小手，一溜烟地跑去洗手。然而，跑至一半，他又突然折返回来，仰着小脸，认真地对姜兹芸说：“嫂子，你真漂亮！”说完，便像一阵风似的，再次消失在院子里。
姜兹芸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闹了个措手不及，白皙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，傻傻地站在原地，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。
宝儿走后，许氏走了过来，她看着宝儿远去的背影，忍不住嘀咕道：“这娃娃瞧着面生得很，也不知道小黎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带回来的。”
不一会儿，三个小娃娃便规规矩矩地在姜兹芸面前排成一排，一双双乌溜溜的大眼睛，直勾勾地盯着锅里滋滋作响的肉饼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
那肉饼煎得外皮金黄酥脆，每一个都有巴掌般大小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，只需轻轻咬上一口，便能感受到那焦香干脆的绝妙口感。姜兹芸从厨房里取来油纸，小心翼翼地将肉饼包裹起来，然后将油纸折叠一半，留下一半，方便小娃娃们抓着吃。
三个小娃娃，人手一个，当分到宝儿的时候，小家伙的眼睛都看直了，他捧着肉饼，迟迟不舍得下口，仔细地端详了半天，才轻声说道：“谢谢嫂子。”声音稚嫩，却充满了真挚的感激。
姜兹芸看着他那可爱的模样，忍不住笑着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，柔声说道：“好了，快吃吧，吃完了就去玩。”三个娃娃齐声应道，然后便像一阵风似的，跑得无影无踪。
姜兹芸将剩下的面团全部烙完，仔细地数了数，竟然有几十个之多。许氏迫不及待地吃了两个，又给时天送去了三个，自己又忍不住吃了两个，最后就只剩下五个了。眼看着就要到晚膳的时辰了，姜兹芸想着再炒两个小菜，再搭配上一些卤味，应该就足够一家人享用了。然而，还没等她开始动手，商公子竟然亲自上门了。
“我家娘子有了身孕，这几日茶饭不思，总是不想吃东西。方才宝儿拿着肉饼回家，那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。商某厚着脸皮，不知可否请时家嫂子和时娘子，将剩下的几个肉饼让与我们？”商公子满面尴尬地站在门前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许氏和姜兹芸。
“哎呦，我方才还在纳闷呢，这孩子瞧着就生得钟灵毓秀，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，原来是商公子家的小少爷啊。”许氏一听这话，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，热情地恭维着。
一听说肉饼是给孕妇吃的，许氏和姜兹芸自然没有二话，立刻将剩下的几个肉饼全部打包好，客客气气地递给了商公子。
商公子接过肉饼，还没等走出时家大门，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卤肉香味，他想起昨日吃过的卤肉那令人回味无穷的味道，不禁吧唧了一下嘴巴。于是，他又转过头，向许氏和姜兹芸询问了卤味的出锅时间，并恳请许氏务必给他留下一碗肥肠和猪肉，他愿意出高价购买。
说完，他便将购买肉饼和卤味的钱财放在桌上，心满意足地离开了。许氏看着桌上的银子，不禁咋舌商公子的出手阔绰，心里更是乐开了花，为卤味的成功贩卖而感到高兴。
昨天做的卤味，差点就要砸在手里，而且成本又高，可把许氏给担心坏了。今天买的食材又多，许氏还在发愁万一又卖不出去该怎么办。谁知商公子竟然直接预定了最难卖的食材，这可真是意外之喜，让许氏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当天空渐渐擦黑的时候，许氏和姜兹芸便将今日新卤制的卤味摆了出来。刚安顿好，住在附近的街坊邻居们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。
“时家嫂子，今日可还有卤肉么？快给我来一碗。”
“嫂子，还有猪蹄么？我要肥的，多放些汤汁。”
“嫂子，我要一份肥肠，多放些辣椒。”
一下子，许氏和姜兹芸便忙得不可开交。姜兹芸本来打算去厨房帮忙的，但看到许氏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样子，索性留下来和许氏一起搭配着贩卖卤味。姜兹芸负责切卤味，许氏负责加卤汤和打包，两人分工合作，速度一下子提了上来，效率也提高了很多。
“这猪肉看起来真不错，时娘子，给我切半斤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姜兹芸拿起一块卤肉，掂量了一下，然后手起刀落，干净利落。
“我可只要半斤昂，可不带多的。”那位妇人有些担心姜兹芸随手切多了，连忙在一旁嘱咐着。
姜兹芸微微抬起眼眸，浅笑着说道：“放心吧，不多，恰好半斤的。”说完，便将切好的卤味放在秤上，仔细一称，果然刚刚好半斤，不多一分，也不少一毫。
周围的人看到姜兹芸这精准的手法，都惊讶不已，纷纷赞叹她的刀工了得。随后，姜兹芸给其他食客称量卤味时，不管是三两还是五两，都是分毫不差。
之后，姜兹芸都习惯性地将切好的卤味放在秤上掂量一下，一是让食客们放心，二是免得落下话柄，引人怀疑。即便如此，姜兹芸这精湛的绝技，依旧让食客们连连称赞，赞不绝口。
可能是昨晚的卤味在食客人群中发酵了，经过一晚上的口口相传，街坊邻居们都认可了这卤味的食材和味道，所以今天来的人络绎不绝，比昨天还要多。但是，还是有人抱怨这卤味的价格偏高，觉得有些贵。
“你们家的这卤味卖得实在太贵了，那是金肉还是银肉啊，卖这么贵。有那钱，自己买两斤回去，都能够煮一大锅了。”一个年纪偏大的老太太抱怨着，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：“如果不是我乖孙子闹着要吃，我可舍不得来这里买。”
姜兹芸听着老太太的抱怨，只是淡淡地笑着，并没有说什么。这卤味的原材料，大家都买得到，但是不同的人做，就有不同的味道。而她姜兹芸的手艺，是任何人都比不过，也无法超越的。
但是，许氏听见老太太这话，就不乐意了，立刻反驳道：“合着就你是精明的，你的乖孙子是上当的傻子？”
“你这人怎么说话的，咋还骂人呢？会不会做生意啊？”老太太视自己的乖孙子为命根子，哪能听得了别人说他不好，立刻怒气冲冲地质问道。
“咱这黑心店不会做生意。既然老太太嫌贵，那就不卖给你了，免得回头还得跟那些吃饱了没事干，专门败坏我们店名声的人解释。”许氏毫不客气地冷哼着。说完，她真的不卖给这个老太太了，转手就给下一个要卤味的人打包了起来。
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，都憋着笑不敢出声，谁也不敢轻易接腔，生怕惹祸上身。姜兹芸本想说点什么，但是又不能拆许氏的台，所以也就闭嘴不言了。
老太太见周围的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，脸上自然挂不住了，觉得丢了面子，于是转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“还是时家嫂子嘴厉害啊，不过要多加小心，这老太太可不是个善茬，说不定会憋着什么坏呢。”其他的食客有些担心这老太太会使坏，于是好心地提醒着许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