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包子香

“还是你眼光毒辣，给你家大郎娶了这么个能干的媳妇。”付大爷精神矍铄，笑呵呵地朝许氏竖起大拇指，连连点头夸赞。

许氏被夸得合不拢嘴，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。正巧，姜兹芸抱着个大箩筐出来，准备装刚出炉的包子，听到了付大爷和婆婆的对话。她顿时双颊绯红，像熟透的苹果般诱人，抱着箩筐，脚步飞快地溜回了厨房。

“娘，这锅包子好了，都给您。”姜兹芸的声音细若蚊蝇，带着一丝羞涩。

“哎，好。”许氏乐呵呵地接过箩筐，动作麻利地开始给排队的食客们分发包子。“周大娘，今儿要几个包子啊？”

“给我来两个酱肉的，再来三个三鲜的。”周大娘笑眯眯地回应道。

“好嘞。”许氏手脚不停，迅速地将包子装好，麻利地找零钱给周大娘。

姜兹芸看着摊位前依旧熙熙攘攘的人群，心里有了数。“娘，锅里还能再出三十个，今天就真的没有了。”

“成，娘知道了。”许氏应了一声，转头又招呼着其他客人。提醒完婆婆，姜兹芸再次回到热气腾腾的厨房。

“时家的，刚刚跟你说话的，是你家儿媳妇吧？”围观的邻里乡亲好奇地打听着，八卦之心熊熊燃烧。

“是啊，就是我家大郎的媳妇。”许氏挺直了腰板，得意洋洋地应着，语气里充满了骄傲。

“哎呦，我还是第一次见呢。除了稍微丰腴了些，模样还是挺俊俏的。”

“手艺是真的没话说啊，我是怎么都捏不出这么好看的包子，跟朵花儿似的，真是巧手。”

“能干啊，时家真是好福气。”

听着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夸赞自家儿媳妇，许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，乐得合不拢嘴。

“对不住大家了，今天的包子全部卖完了！想吃的，明天赶早！李大爷，实在是对不住了，明天一定让儿媳妇多包点。”许氏满脸歉意地朝逐渐散去的人群说道。大伙儿虽然有些不甘心，抱怨包子卖得太少，但也只能悻悻离开，临走还不忘嘱咐许氏明天多做一些。

许氏笑呵呵地应承着，一边开始收拾摊子，突然，眼前多了一道人影。“对不住了，包子今天卖完了，明天……”

“时家的，我是张婆子。”许氏抬起头，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，原来是村里的张婆子。

“哎呦，是张婆子啊，真是不好意思，今天的包子都卖光了。”许氏以为张婆子也是来买包子的，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。

“时家的，你不是说要卖铺子吗？怎么突然开始卖包子了？”张婆子早上听说了时家开始卖包子的消息，感到十分惊讶，连忙赶过来一探究竟。

许氏被张婆子的话问得愣住了，一时语塞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

原来，张婆子之前以为许氏对铺子有感情，不舍得卖掉。但她知道时家大郎的病耽误不得，早晚许氏还会来找自己商量卖房子的事。于是，她便在家安心等着许氏上门，谁知却等来了时家开张卖包子的消息。这下，她可坐不住了。

“时家的，你这到底是还卖不卖铺子了啊？咋还开始卖包子了？可不能这么耍我张婆子啊。”张婆子的语气有些急切，带着一丝不满。

许氏放下手中的抹布，神色认真地对张婆子说道：“不卖铺子了，这铺子好歹是大郎他爷爷留下来的，不能随便就卖了。”

眼看着就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走了，张婆子顿时慌了神。“那大郎的病咋办？那可不是小数目啊！还有你这一大家子要养，卖包子才能赚几个钱啊？时家的，你可要想清楚啊！”时家的铺子要是真不卖了，她可怎么跟时珺交代啊？万一她怪罪下来，那可如何是好？给的定金要是再要回去，她可就亏大了，毕竟都已经花出去一半了。

许氏并不知道张婆子的难处，更不能告诉她实情，说是当了姜兹芸的嫁妆。这要是传到亲家的耳朵里，那还得了？只能含糊地跟张婆子解释道：“昨个儿去求了大夫，人家大夫心肠好，来给时郎看了病，就先赊了点药钱。这铺子闲着也是闲着，能赚点是点。这不是大郎媳妇会做包子，瞅着卖得还不错。”

这哪是不错啊，简直是让人眼红！她就没见过这么多人来买包子，排队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，人山人海，络绎不绝。更何况，这包子的香味真是十里飘香，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。

张婆子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说，许氏却始终摇头，态度坚决。眼见劝说无果，张婆子只能长叹一口气，悻悻地回去了，心里却开始盘算着该如何是好。

许氏将前厅剩下的物品全部收拾完毕，回到厨房帮姜兹芸一起收拾。此时，太阳已经升得老高，宸儿和小黎也起床了。

“嫂子，嫂子，我闻到包子的香味了！今天还有包子吃吗？”小黎迈着小短腿，哒哒哒地跑进厨房，一把抱住姜兹芸，撒娇地问道。

“小黎的鼻子真灵！这么快就闻到了。包子在锅里呢，赶紧去洗洗手，洗洗脸再来吃。”姜兹芸摸了摸小黎毛茸茸的头发，满眼宠溺地说道。

“我最喜欢吃肉包子了！嫂子真好！”小黎高兴地在姜兹芸的身上蹭了蹭，像一只撒娇的小猫。

小黎还小，并不知道每天都只能吃包子的痛苦。

将早饭摆在桌子上，两个孩子不用人管，自己会乖乖地吃。当然，姜兹芸也没有忘记屋子里那位病弱的夫君。她端着早饭，小心翼翼地去了时天的房间。

之前答应过时天要改善伙食，姜兹芸一直都记在心里。但今天还是没有给他吃肉包子，而是拿了几个素包子和三鲜包子。另外，又炒了两个清淡的小菜，一个鸡蛋，一个青菜。昨天的骨头汤还剩下一些，热了热，还煮了一小碗小米粥。她将这些全部端到时天的房间，心想，这下他总不会再挑剔了吧？

轻轻推开门，看到时天已经起床了，正靠着床柱子，手里捧着一本书，看得津津有味。他今天穿了一身干净的白衣，身形似乎比前几日好了一些，没有那么憔悴了。只是脸色仍然有些苍白，看来还得好好补补才行。他看得太入神，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。他伸手去拿放在旁边椅子上的水杯，由于身体虚弱，手一滑，水杯眼看就要掉在地上。姜兹芸眼疾手快，一个箭步冲上前，稳稳地接住了水杯。

“你要喝水，也得先放下书啊！”姜兹芸拿着水杯，又重新倒了一杯水，递给时天。时天接过水杯，抬起头，这才注意到姜兹芸，发现她整个人似乎瘦了一点，也白皙了一些。满头的乌黑秀发都被盘了起来，整洁利落，还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