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恶婆婆

赵老汉的丧事，喧嚣而落寞。按照风俗，女眷们需在灵柩前长跪哭丧，以示哀悼。一时间，哭声此起彼伏，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悲凉。

然而，婆婆刘氏与小儿媳刘氏，却借着哭丧的腔调，暗箭伤人。“哟哟，我的老天爷啊，你走的苦啊！”，刘氏尖着嗓子，话锋一转，“可怜我们赵家，自从老头子一走，这家里就变了天！”，她斜眼瞥向云娟娘，“有人啊，仗着肚子里的货，无法无天，谁也管不了啦！”

小刘氏紧随其后，阴阳怪气地帮腔，“就是啊，娘！”，她故意拉长声音，“这有的人啊，怀着身孕就成了老佛爷，啥事不干，白吃白喝，我们赵家的家底，迟早被她掏空！”

面对这明枪暗箭，云娟娘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？她猛地起身，声色俱厉地回击：“你们少在这血口喷人！我嫁进赵家以来，操持家务，孝敬公婆，哪件事不是尽心尽力？”，她怒视着刘氏婆媳，“如今老爷子尸骨未寒，你们就迫不及待地往我身上泼脏水，良心何在？”

云娟娘的哭丧功底，那可是远近闻名。她字字铿锵，句句诛心，将刘氏婆媳的攻势一一化解，反驳得淋漓尽致。几个回合下来，刘氏婆媳非但没占到便宜，反而被噎得哑口无言。眼看时辰将至，她们只能悻悻地闭上嘴，恶狠狠地瞪着云娟娘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。

紧接着，便到了绕棺撒土的环节。众人依次绕着棺材走一圈，再抓起一把黄土撒在棺椁之上，仪式便算完成。

待赵老汉入土为安，众人踏上归途。刘氏和小刘氏早已按捺不住，摩拳擦掌，准备找云娟娘算账。

眼看就要进院子了，大部分人都已先行进入，小刘氏再也忍耐不住，箭步冲上前去，一把揪住云娟娘的头发，便要动手。

云娟娘身手敏捷，怎会让她轻易得逞？她迅速侧身躲过，同时反手抓住小刘氏的手腕，用力一拧。“哎哟！”，小刘氏吃痛，尖叫出声。

“你还敢还手？！”，小刘氏恼羞成怒，面目狰狞地朝云娟娘扑去。

云娟娘杏眼圆睁，寒光乍现。她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向小刘氏的肚子，小刘氏顿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，重重地摔在地上。“你们欺人太甚！”，云娟娘怒喝道，“真当我云娟娘是好欺负的吗？！”

此时，刘氏也加入了战局，三人扭打成一团，尘土飞扬，乌烟瘴气。周围的村民们，有的驻足围观，窃窃私语；有的想上前劝阻，却又碍于情面，犹豫不决。

就在这场闹剧愈演愈烈之际，村长闻讯赶来。

“都给我住手！成何体统？！”，村长怒不可遏，一声暴喝，震慑全场。众人顿时噤若寒蝉，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
刘氏和小刘氏见村长驾到，顿时没了嚣张气焰，乖乖地站到一旁。云娟娘也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衫，冷冷地看着她们。

“你们赵家这是唱的哪出戏？！”，村长怒眉倒竖，“刚办完丧事就闹成这样，也不怕惹人笑话！”

“村长，是云娟娘她先动手的！”，小刘氏颠倒黑白，恶人先告状。

“你胡说！明明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！”，云娟娘毫不示弱，针锋相对。

“行了，都别吵了！”，村长不耐烦地摆摆手，“云娟娘，你一个妇道人家，性子也别太泼辣了。刘氏，你们也别老是欺负云娟娘，大家各退一步，和和气气地过日子，不好吗？”

“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，那今天我们就给村长一个面子，放她一马！”，刘氏皮笑肉不笑地瞪了小刘氏一眼，心想：“真是个蠢货，也不看看场合！当街撒泼，只会让人看笑话！”，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，试图息事宁人。

云娟娘一眼便看穿了刘氏的虚伪。她心知肚明，刘氏这是想蒙混过关，等众人散去之后，再关起门来收拾她。

云娟娘绝不会让她们的阴谋得逞！她深知，一旦进了赵家的门，恐怕性命难保，更别提腹中的孩子了。她现在最想知道的，是刘氏究竟想如何对付她。

于是，云娟娘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，疾走两步来到刘氏面前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。她一手拿着手帕擦拭眼泪，一手紧紧地抓住刘氏的手，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：“娘啊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！大嫂她是不想让我把这孩子生下来啊！”，她哽咽着，“前些日子，我亲耳听见她去问接生婆，说我这一胎十有八九是个带把的！大嫂是怕我生下个儿子，跟她家的宝根分家产啊！”

与此同时，刘氏的心声也如同惊雷般在云娟娘脑海中炸响：“你个小贱蹄子，今天就是你的死期！没想到这扫把星还能值二两银子！等回去了，老娘就把你肚子里的孽种打掉，再把你卖给村口的刘二麻子！让他那个酒鬼，喝醉了就往死里揍你……”

云娟娘闻言，如坠冰窟，浑身颤抖。这刘氏，简直是丧心病狂！她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孙子啊，她竟然如此狠毒，想要一举两得！

云娟娘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，继续装模作样地哭诉着：“娘啊！我平日里对大嫂也是敬重有加，可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！我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？”

周围的村民们听了云娟娘的话，顿时议论纷纷，对刘氏和小刘氏指指点点。村长的脸色也变得铁青，他怒视着刘氏，质问道：“刘氏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云娟娘说的可是真的？”

刘氏万万没想到云娟娘会突然发难。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，却不料被云娟娘听得一清二楚。一时之间，她有些慌乱，但很快便镇定下来，矢口否认道：“她胡说八道！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？！云娟娘，你可别血口喷人！”

云娟娘冷笑一声，反问道：“大嫂，你敢说你心里没这么想过吗？”

刘氏眼神闪烁，强词夺理道：“没有就是没有！你休想污蔑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