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6章 喋血淞沪

战火纷飞，硝烟弥漫。裴凡尘虎目圆睁，扫视着眼前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庞。他猛地站起身，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前，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指向那片狭长的岛屿——日本。

“日本，不过是个弹丸之地！”他声音洪亮，如同战场上的战鼓，敲击着每一个人的耳膜。“他们不堪长久的消耗，妄图三个月内吞并我华夏。我们要粉碎他们的痴心妄想，要让他们明白，中华男儿不是孬种，中国军人绝不屈服！”

战士们被裴凡尘的气势所感染，热血沸腾，纷纷起身，齐声高呼：“誓死杀敌！保家卫国！”

待到战壕中只剩下裴凡尘与林副官两人，气氛才稍稍缓和。裴凡尘疲惫地捏了捏眉心，林副官递上一支香烟，轻声道：“大帅，抽一支解解乏吧。”

裴凡尘摇了摇头，拒绝道：“戒了这么久，已经不想抽了。”

他抬眼看向一旁的挂钟，指针指向深夜十一点。他掐指算了算时差，一丝温柔浮现在他坚毅的脸庞上。林副官心领神会，轻声问道：“大帅，您是想宁宁小姐了吧？”

裴凡尘点了点头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：“这丫头被我惯坏了，以后只怕有的亭亭头疼。”

“大帅不必如此担忧，夫人是读过书明事理的人，定会教导好小姐的。”
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裴凡尘低声说道，旋即将所有思绪压下，重新投入到对明日战局的考量之中。国难当头，个人的儿女情长，也只能暂时埋藏在心底。

远隔重洋的美国，阳光明媚。

樊廷耐心地教着女儿宁宁背诵一首古诗，稚嫩的童音在房间里回荡。背完之后，她笑着奖励了宁宁一颗糖果。宁宁兴奋地接过糖果，蹦蹦跳跳地跑到花园里玩耍。

一旁的樊莲看着这一幕，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神色，感叹道：“姐，还是你有耐心，会教孩子。想当初在北栾的时候，我教宁宁写字，她不听话，我气不过还打了她。”

“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比较调皮的，偶尔打一顿也正常。”樊廷温柔地笑了笑，“不瞒你说，有时候教她背诗，我也气得心口疼，真想把她拉过来，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。”

樊莲听着樊廷的话，不由得想到了，若是裴凡尘看到樊廷打了孩子，会是怎样的反应？他一定不会像对待自己那样大发雷霆吧，说不定还会帮着姐姐训斥孩子，让宁宁乖乖听妈妈的话，不要惹她生气。

意识到自己在做无谓的比较，樊莲不禁觉得有些好笑。她早已明白，自己在裴凡尘心中，和姐姐的分量是截然不同的，又何必自寻烦恼呢？

“姐，昨天我和子亮出去的时候，他向我求婚了。他说，我们已经耽误了太久。”樊莲将过去的回忆压下，语气平静地说道。

“是吗？”樊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。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，她越发觉得何子亮是个踏实可靠的人。这样的男人，值得托付终身。更难能可贵的是，他对樊莲一往情深，即便樊莲曾经嫁为人妻，他的心意也始终不曾改变。如果妹妹真的能嫁给他，樊廷会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。在她看来，这会是一个好归宿，至少，比嫁给裴凡尘要好得多。

“那你答应了吗？”樊廷柔声问道。

“我告诉他，让我再好好想一想。”樊莲看着樊廷的眼睛，认真地说道：“姐姐，毕竟是第二次踏入婚姻了，我不得不更加慎重。如果我不能确定自己下定决心要和他共度一生，就答应他，岂不是又害了他一次？”

“慎重一些总是好的，二妹，姐姐还是那句话，不论你做什么选择，我都希望你是为了自己。”

“嗯。”樊莲想了想，很认真地向姐姐点了点头。

远在上海，战火依旧在肆虐。

裴凡尘接到了上级的命令，亲自率领部队攻打位于日军防线关键位置的松江口。战斗从白天持续到傍晚，异常激烈，但始终无法突破日军的第一道防线。

“大帅，怎么办？鬼子的火力太猛了，咱们冲不上去啊！”一旁的路军长满脸焦急，大声喊道。

裴凡尘举着望远镜，看着越来越多的战士倒在冲锋的路上，却始终无法攻下敌人的据点。他愤怒地扔下望远镜，对着身后的军官们大声命令道：“把一团的将士们集结起来，跟着我冲上去！”

说完，他拔出了自己的配枪。看到他要亲自冲锋陷阵，一旁的参谋长和林副官都大惊失色。

“大帅，您不能上去！”路军长也拦住了裴凡尘的去路。

“少他妈的废话，现在不冲上去，还等什么时候！”裴凡尘怒吼一声，一把推开路军长，第一个冲出了战壕。一团的战士们看到裴凡尘如此奋不顾身，也纷纷抱着冲锋枪冲出了战壕，拼死向敌人的防线发起了进攻。

裴凡尘身先士卒，带领着一团的战士们冲过了第一道防线。然而，紧接着便遭到了日军大炮的猛烈轰击，强大的火力压制得他们寸步难行。

裴凡尘率领着部下找到掩体躲避，在敌军强大的火力压制下，不得不停止进攻。

他望着敌军提前修筑好的钢筋混凝土工事，以及源源不断的火力，深知没有重型武器，根本无法攻进去。如果强行进攻，只会白白牺牲战士们的性命。

“大帅，让属下去打个头阵！”一旁的团长紧紧握着手中的枪，说着就要向敌人的阵地冲杀过去。

裴凡尘一把拉住了他。

“大帅？”团长不解地看向裴凡尘。

“传令下去，撤！”裴凡尘声音沙哑，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。

“大帅？！”团长一惊，似乎心有不甘。牺牲了那么多兄弟，好不容易冲破了第一道防线，眼看着都能看到鬼子的脸了，却要撤退？

裴凡尘深知团长的心情，他又何尝甘心？无奈的是，他胸怀报国之志，却无力回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