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美人计

炮火轰鸣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，裴凡尘强压下心头的烦躁。督战期间，一枚不长眼的流弹在他肩头开了个口子，虽说性命无忧，但这滋味儿着实不好受。

“大帅，换药时间到了。”林副官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，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护士，手里端着药盘。

裴凡尘应了一声，目光落在那个小护士身上。她年纪不大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，但露出的眉眼却透着一股清新灵动。她黛眉微蹙，轻声说道：“大帅，军医嘱咐过，您现在不能抽烟。”

裴凡尘一愣，这小丫头倒是挺认真。他掸了掸烟灰，漫不经心地说道：“没事儿，就过过烟瘾。”

“不行就是不行，身为病人，就得听医生的。”小护士的声音清脆悦耳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她话音未落，竟直接伸手夺走了裴凡尘手中的香烟。

这一幕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谁也没想到，这小护士竟然如此大胆，敢在“阎王”手里拔毛。

“这小妞，够泼辣！”詹立新压低声音，对着一旁的林副官说道。

裴凡尘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家小妹年纪相仿的女孩，心中那股烦躁也消散了不少。他摆了摆手，无奈地说道：“行，知道了，快点儿给我换药吧。”

小护士这才上前，小心翼翼地解开裴凡尘肩头的绷带，细致地清理着伤口。她的动作很轻柔，尽量不让裴凡尘感到疼痛。

“大帅，疼吗？”她歪着头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关切地看着裴凡尘。

“你说呢？要不你也试试中弹的滋味儿？”裴凡尘没好气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
或许是察觉到了裴凡尘的不悦，小护士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。裴凡尘倒吸一口凉气，只见那小护士连忙后退一步，端起托盘，一本正经地说道：“大帅，您可要记住，这几天不能洗澡，伤口千万不能碰水，否则感染了就麻烦了。”

说完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。

“大帅，这小妮子有点意思啊！”站在裴凡尘左侧的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，看着小护士的背影，咧嘴一笑。

“滚你娘的蛋！你看谁都有意思！”裴凡尘没好气地骂道。或许是动怒牵动了伤口，他皱着眉头，捂住肩膀，对着林副官说道：“去跟军医说，下次给我派个老实点的护士来，这丫头给我轰走！”

“大帅，这么水灵灵的小护士，您怎么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呢？”那汉子不解地问道，“这么漂亮的小护士，可比那些老妈子强多了吧？”

裴凡尘摆了摆手，懒得解释。他戎马一生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？这小护士一看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儿，他可没心思跟这些小妮子玩儿过家家的游戏。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战事、老婆孩子，就连老娘都得往后排。

“还有事儿没？有事儿赶紧说，没事儿都给我滚出去，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。”裴凡尘揉了揉眉心，疲惫地说道。

众人闻言，纷纷退出了房间。那汉子追上走在最后的林副官，说道：“大帅火气不小啊，你去弄点莲子茶来，给大帅降降火。”

“大帅都一个多月没见着夫人了，能不火大吗？”另一个军官跟着说道。

“这寅县虽然是个小地方，但总能找到几个标致的女人吧？林副官，你就没帮着物色物色？”詹立新也跟着起哄。

林副官苦笑着摇了摇头，“詹军长，大帅对夫人的情义，您又不是不知道。就算给我十个胆子，我也不敢啊！”

镜头切换到苏州，樊家花园。

樊莲走进房间，看到姐姐樊廷正斜倚在美人榻上，面前的小几上摆放着针线篮子。她手里拿着一双男士鞋垫，正在细细地缝制着。

看到妹妹进来，樊廷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，问道：“上完课了？”

“嗯。”樊莲点了点头，“叶大哥今天给我讲了法国大革命和英国工业革命，他说这两场革命是现代欧洲的开端，让我一定要认真学习，燕京大学的入学考试很有可能会考到。”

说到这里，樊莲的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，她兴奋地说道：“姐，你说他厉不厉害？天文地理，人文历史，简直是无所不知，无所不晓啊！”

樊廷微微一笑，柔声说道：“既然他这么厉害，你就要跟着他好好学习，可别辜负了他的苦心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樊莲的目光落在姐姐手中的鞋垫上，笑着问道：“姐，你在做什么呢？这是在给姐夫缝鞋垫吗？”

樊廷轻轻点了点头。想起远在战场的丈夫，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鞋垫，轻声说道：“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，战事是否顺利。”

“姐夫身经百战，肯定能把那些侵略者打得落花流水！”樊莲满怀信心地说道。姐妹俩又聊了一会儿，李嬷嬷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。看到她焦急的模样，姐妹俩都吓了一跳。樊莲连忙问道：“李嬷嬷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“小姐，不好了！刚才纪家来人传话，说是老太太快不行了！”李嬷嬷的声音颤抖着，焦急地说道。

“外婆？”樊廷惊呼一声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
纪府。

“外婆，您能听到我说话吗？我和二妹来看您了。”

樊家姐妹俩守候在纪老太太的床边，樊廷紧紧地握着外婆的手，满眼担忧地看着这位慈祥的老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