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战云密布

暮色四合，樊莲接过姐姐递来的丝帕，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痕。这寅县地处三省交界，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，如今更是风雨欲来。

北栾城，裴凡尘紧锁眉头，手中攥着一份刚收到的密报。西北方向，程军与傅军竟暗中勾结，企图联手夺取寅县，以此为跳板，觊觎他所掌控的北地诸省。

得知消息，裴凡尘不敢怠慢，立刻率领精锐部队赶赴寅县。连日来，他废寝忘食，殚精竭虑地部署防御，已经连续两个夜晚没有合眼了。

“大帅，这程方年和傅嘉琪简直是背信弃义！当初咱们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，各守一方，互不侵犯。如今这两个王八蛋，把承诺当成了放屁！”

行辕之内，一位身材魁梧、面色黝黑的汉子气得直跳脚，怒不可遏地咆哮着。

裴凡尘却显得格外沉稳，他指间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眼前的战略地图，对属下的怒骂只是淡淡一笑：“老黑，稍安勿躁，这两个老狐狸，向来是见利忘义，口头承诺又算得了什么？”

“大帅，我看他们是活腻了，敢在您面前耍花招！只要您一声令下，我愿为先锋，杀他们个片甲不留！”黑脸大汉气势汹汹地请战。

裴凡尘闻言，只是轻蔑地笑了笑：“放心，机会少不了你的，给我沉住气。”

夕阳西下，裴凡尘一行人从前线巡视归来，已是深夜时分。连日奔波，将士们都已疲惫不堪。副官林涛早已命人备下酒菜，犒劳将士。

大战在即，众将士不敢贪杯，只是象征性地饮了几杯。裴凡尘随意地夹了一筷子菜，目光却扫视着在座的各位将领。他发现少了个人，便问道：“老詹怎么还没到？”

众人埋头苦吃，个个吃的满嘴流油。听到大帅发问，坐在左侧的一位方脸壮汉放下碗筷，抹了把嘴，瓮声瓮气地问道：“大帅，有啥心事？您说出来，咱们一块儿给您分担分担。”

林涛连忙放下酒壶，解释道：“大帅，您别生气。詹立新那家伙家里的姨太太要生了，他怕是要耽搁几天才能赶来。昨天他还特意发了电报过来请罪，我给忙忘了，还没来得及跟您汇报。”

裴凡尘闻言，顿时骂了一句粗话：“他娘的，自己老婆生孩子也就算了，一个姨太太生孩子也值得他守着？”

坐在裴凡尘右手边的一个壮汉，名叫李虎，他笑着插话道：“大帅，您就别怪詹军长了。这您就不知道了，老詹这姨太太是他媳妇的亲妹妹，娥皇女英，左拥右抱，那日子过得，真是赛神仙啊！”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之情。

“世上的女人那么多，他怎么就偏偏要去招惹自己的小姨子？”裴凡尘皱起了眉头，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行为。在他看来，妻子的妹妹就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，搂在怀里总觉得别扭。这让妻子的颜面何存？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！

那方脸大汉名叫赵四，他一边剥着花生米，一边笑着说道：“大帅，您说这也怪，都是老婆的姐妹。可这大姨子，总让人觉得像大妈一样。可这小姨子，就不一样了，光是听着这称呼，就让人浮想联翩。”

“大帅，属下突然想起来，您好像也有个小姨子。”赵四话音刚落，坐在下首的一个汉子又接了一句，顿时引来一阵哄堂大笑。

“滚你娘的蛋！二妹就是我亲妹子，在我心里跟自己的亲妹妹没什么区别！你们以后都给我注意点，少开这种玩笑！”裴凡尘有些恼火了，他怒斥道：“夫人的妹妹，也是你们能随便议论的吗？”

“是，大帅！”众人都是跟随裴凡尘多年的心腹，平日里虽然经常与他玩笑，可见他动了真怒，都立刻收敛了笑容，端正坐姿，不敢再胡闹。

裴凡尘仍旧怒火未消，又指着詹立新骂道：“被女人绊住了脚，还他娘的打什么仗！等他回来，非撤了他的职不可！”

“大帅，有北栾的信！”

就在这时，一名传令兵在门口立正，向裴凡尘禀报道。

“快拿进来！”裴凡尘心中一动，连忙吩咐道。

传令兵迅速将信件呈上，裴凡尘迫不及待地拆开，一目十行地读了下去。看完信，他眉头紧锁，神情凝重，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。

“大帅，北栾出事了？”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
“这是廷深寄来的信，”裴凡尘将那薄薄的信纸扔在桌上，“他在信里说，我那老娘整天变着法子找我媳妇的麻烦，可我现在又回不去。”

在场的众人对裴凡尘的家事多少有些耳闻。一个是裴凡尘的老娘，另一个是裴凡尘的夫人，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。大家面面相觑，谁也不敢多嘴。

“也不知道亭亭怎么样了。”裴凡尘叹了口气，想到身怀六甲的妻子和还在襁褓中的女儿，心中充满了牵挂。

眼见裴凡尘没了心思，大家也都放下了筷子，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。

裴凡尘抬起头，看到众人都在看着自己，他挑了挑眉，敲了敲桌子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看什么看？都给我吃饭！”

得到裴凡尘的命令，众人又都埋头大吃起来。

“你跟我出来一趟。”裴凡尘站起身，对林涛说道。

林涛连忙放下碗筷，跟着裴凡尘离开了屋子。

“大帅，您有什么吩咐？”

裴凡尘在院子里慢慢踱着步子，沉声说道：“给廷深发个电报，让他护送夫人回苏州，让她回娘家养胎。等这场仗打完，我就去接她。”

“是，大帅。”林涛立刻应道。他见裴凡尘说完也不回屋，只是站在院子里抽烟，眉宇间带着几分忧郁，便试探着问道：“大帅是在担心夫人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