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孕事惊

“小姐，您这是怎么了？脸色瞧着实在吓人。”李嬷嬷紧随其后，轻柔地为樊廷顺着背，语气里满是担忧。

“李嬷嬷，快，快去给我请位大夫。”樊廷缓缓放下手中的毛巾，声音带着颤抖，向李嬷嬷吩咐道。

李嬷嬷看着樊廷的神情，心里隐隐约约有了数，压低嗓音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小姐，莫非是…？”

樊廷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的腹部，近乎呢喃地说：“我也不知道，但愿不是。”

片刻后，厢房内。

“夫人，安全期避孕法并非万无一失，何况您之前还在哺乳期，月事本就不规律，排卵期更是难以捉摸。一旦同房，怀孕的几率还是很大的。”

年轻的女军医声音轻柔，但樊廷听着，脸色却愈发苍白，没有一丝血色。

“您的意思是，我…我怀孕了？”樊廷艰难地问道。

女军医点了点头，“依我推测，孩子应该快两个月大了。”

话音刚落，女军医惊讶地看到樊廷眼泪夺眶而出，忍不住轻声唤道：“夫人？”

在世人眼里，怀孕是喜事，可为何樊廷却哭得如此伤心？

樊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，纤细的肩膀微微颤抖着，心中充满了无助与恐惧。她那样害怕，却还是没能躲过命运的捉弄。

见樊廷如此伤心，女军医有些手足无措。正当她想开口劝慰时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她回头望去，只见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大步走来。她连忙站起身，向来人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“大帅！”

裴凡尘此刻哪里顾得上理会她，径直走到樊廷身边，看到她哭泣的模样，心里一紧，想都没想就将她拥入怀中，低声问道：“亭亭，这是怎么了？”

樊廷没有说话，裴凡尘转头看向女军医，厉声喝问道：“夫人怎么了？说！”

“大帅，您别着急，夫人没有生病，夫人…夫人是有喜了。”女军医连忙解释道。

“有喜？”裴凡尘一怔，再次看向怀中的樊廷，她已经止住了哭泣，只是眼眶红红的，正从他的怀中慢慢起身。

“亭亭，是真的吗？”裴凡尘欣喜若狂，紧紧握住樊廷的手。樊廷没有看他，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
“大帅，夫人产后不到一年，身体还没完全恢复，这一胎一定要好好休息。”女军医犹豫片刻，还是如实说道。

裴凡尘闻言，唇角的笑意稍稍隐去。他向女军医做了个手势，示意她先退下。

女军医拿起药箱，向裴凡尘夫妇行礼后离开了偏厅。

屋内只剩下夫妻二人，裴凡尘伸出手，温柔地为樊廷拭去眼角的泪痕。他看着她的眼睛，轻声问道：“亭亭，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？”

“裴凡尘，我不想骗你，我一点也不想再生孩子。”樊廷迎上他的目光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晶莹的泪花。

“孩子在你的肚子里，你说留，我们就留下。你若真不愿意要，那就……”裴凡尘艰难地开口，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“就打掉吗？”樊廷替他说出了那句话。

裴凡尘心里一痛，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将孩子打掉的话。

“留着吧，孩子既然来了，怎么能打掉呢？那不是杀人吗？”樊廷的声音很微弱。虽然她不愿，也不想再生孩子，可当孩子真的来临时，除了接受，又能怎么办呢？去打胎？她做不出那样残忍的事，她无法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。

她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，算了算日子，等到这个孩子出生，宁宁还不到两岁。

真是太快了。

“裴凡尘，都怪你不好。”樊廷心里一酸，忍不住轻声埋怨着自己的丈夫。

“对对对，怪我怪我，全都是我的错。”裴凡尘连忙哄着她，想起她刚生完宁宁不久，又要再次经历怀孕的辛苦，还要承受生产的痛苦，裴凡尘既心疼又愧疚。他握住樊廷的手，“亭亭，你打我几下，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。”

樊廷知道他是在哄自己，可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。一想到漫长的孕期中会有的种种不适，以及生产时的痛苦，还有孩子出生后的哺乳，樊廷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，压得她喘不过气。

裴凡尘心疼地抱住她，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抚上她的小腹。高兴之余，他突然想到，樊廷如今有了身孕，自己又得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不能亲近她了。想到这里，裴凡尘瞬间笑不出来了。

樊廷这一次的孕吐反应十分严重。或许是因为两胎相隔太近，又或许是因为她在生宁宁时伤了身体，所以这一胎格外辛苦。她什么都吃不下，整日都感觉像在晕车，只能躺在床上，稍微动一下就会头晕目眩。

裴凡尘看在眼里，疼在心里。在樊廷又一次剧烈孕吐后，他实在忍不住，将负责为樊廷安胎的女军医叫到了书房。

“大帅。”女军医毕恭毕敬地站在裴凡尘面前。

裴凡尘眉头紧锁，声音低沉地问道：“这孩子怎么这么折腾她？她怀宁宁的时候可没这么严重。”

“大帅，”女军医斟酌片刻，决定实话实说，“夫人这两胎相隔太近，而且夫人在生下宁宁小姐后，还没有将身子养好就再次怀孕，母体自然会更加辛苦。”

“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她少受点罪？”裴凡尘焦急地问道。

“可以为夫人输一些营养液，除此之外，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。”

裴凡尘叹了口气，沉默了一会儿，语气沉重地说：“实在不行，就把这个孩子打掉吧，还是夫人的身体最重要。”

女军医闻言，大惊失色，连忙摇了摇头，“大帅，夫人现在身体虚弱，如果贸然打胎，极有可能会导致大出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