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娇妻

樊廷心底泛起一丝苦涩，或许，在裴凡尘眼中，她不过是装点门面的花瓶，一个向外人炫耀的战利品。他渴望向世人宣告，他，裴凡尘，也拥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妻子。

夜幕缓缓降临，为这个奢靡的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
樊廷今晚精心打扮，一袭银白色真丝旗袍，如水般流畅地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。那丝滑的触感，仿佛情人的低语，温柔地包裹着她的每一寸肌肤。旗袍下露出的肌肤，宛如凝脂般白皙细腻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。乌黑亮丽的秀发，随意地披散在肩头，发梢处微微烫卷，更添几分妩媚动人。

她化了精致的妆容，平日里素面朝天的她，清丽可人，而此刻，却如一朵盛开的玫瑰，妖娆妩媚，令人心醉。尤其是那双饱满的红唇，涂抹着鲜艳欲滴的口红，与她雪白的肌肤交相辉映，宛如火焰般热烈，又似冰雪般纯洁，美得惊心动魄，摄人心魂。

裴凡尘原本在大厅里吞云吐雾，袅袅的烟雾遮盖了他大半个面容，当他看见樊廷款款走来时，深邃的黑眸猛然一震，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，瞬间定格在那里，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。他的目光贪婪地追随着她，仿佛要把她深深地印在脑海里，再也无法移开。手中的香烟燃烧殆尽，灼热的温度烫到了他的手指，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。

“我这一身，还算可以吗？”樊廷的声音轻柔如水，带着一丝忐忑，她记得裴凡尘曾特别嘱咐过，让她今晚务必打扮得漂亮一些，光鲜亮丽一些。

“何止是可以，简直是太美了。”裴凡尘的眼中柔情似水，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，他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过一件精致的披风，小心翼翼地为樊廷披上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。

望着妻子那倾国倾城的容颜，裴凡尘的心中泛起一丝后悔，他恨不得立刻将樊廷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，不让任何人窥视她的美丽。但他明白，樊廷比他小了整整十岁，正值青春年华，他应该宠她，惯她，给她自由，而不是自私地将她囚禁在深宅大院之中。他不能像那些气量狭小的丈夫一样，限制她的交际，剥夺她的乐趣，甚至不许她与别的男人说话……那种行为，在他看来，是极其可笑和鄙夷的。

裴凡尘紧紧地牵着樊廷的手，离开了房间。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，繁星点缀着深邃的夜空，如一颗颗闪耀的钻石，璀璨夺目。樊廷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，仰望着那片浩瀚的星空，轻声感叹道：“好多星星啊……”

裴凡尘也抬头望向夜空，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，他很想告诉樊廷，他对她的爱，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，还要深沉。可是，话到嘴边，却又觉得太过肉麻，难以启齿。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，只是默默地将她拥入怀中，用自己的身躯，为她阻挡着夜间的寒风。

樊廷抬头看了裴凡尘一眼，她知道，他是个行伍出身的粗人，又怎么会有那些陪她看星星、看月亮的浪漫心思呢？她要是对他抱有这样的期盼，那也实在是太为难他了。

樊廷轻轻地垂下眼帘，默默地随着裴凡尘一起上了汽车。

抵达杨公馆，樊廷亲昵地挽住裴凡尘的胳膊，与他一同走下汽车。裴凡尘手握重权，虽然他的势力主要集中在北地，但即便到了南方，也依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。杨司长携夫人亲自出门迎接，其余宾客也纷纷走出大门，想要一睹这位七省督军的风采。

樊廷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得体而优雅的微笑，静静地站在裴凡尘身边，听着他与杨司长等人寒暄客套。裴凡尘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与人打交道的本领，明明与杨司长等人不过是初次相识，却能表现得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，亲热无比。裴凡尘不仅会跳舞，而且跳得还相当不错，他对“玩乐”似乎有着一种无师自通的天赋。他今晚穿着一身笔挺的军礼服，更显得他肩宽腿长，英姿飒爽，气宇轩昂，看起来颇具威慑力，让人很难想象，他其实是个出身贫寒的穷小子。

樊廷与裴凡尘在众人的簇拥下，走进了富丽堂皇的大厅。杨公馆本就以奢华著称，今晚更是被装饰得金碧辉煌，美轮美奂。衣香鬓影，觥筹交错，空气中弥漫着奢靡的气息。

音乐声响起，杨司长夫妇热情地邀请裴凡尘夫妇一同进入舞池。裴凡尘绅士地搂住樊廷的纤腰，两人翩翩起舞，宛如一对高贵的白天鹅，在舞池中自由翱翔。裴凡尘身形高大挺拔，更衬托出樊廷的娇小柔美，两人一刚一柔，相得益彰，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。

一曲舞毕，围观的宾客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，经久不息。裴凡尘优雅地向宾客们颔首致意，然后牵着樊廷的手，走到一旁稍作休息。

侍者送来了新鲜的果汁，裴凡尘体贴地接过，递到樊廷面前。这时，杨夫人面带微笑地迎了过来，亲切地与樊廷聊起了天。裴凡尘见状，便对樊廷说道：“亭亭，你先在这儿和杨夫人聊聊天，我一会儿就回来。”

樊廷心知肚明，在这种场合，裴凡尘自然也有许多应酬需要参加。她乖巧地点了点头，轻声说道：“好的，你少喝点酒。”

裴凡尘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，他轻轻地拍了拍樊廷的手，然后向杨夫人打了声招呼，起身离开了。

见裴凡尘离开，立刻又有许多贵妇人和千金小姐围了过来，热情地与樊廷攀谈起来。樊廷始终保持着亲切而优雅的微笑，与这些夫人小姐们闲聊着，心里却感到一阵疲惫，她只希望这场舞会能够早些结束。

裴凡尘与杨司长等人走到一旁，开始吞云吐雾。男人们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军政时事。裴凡尘与众人表面上称兄道弟，热络无比，可不管杨司长等人如何旁敲侧击，变着花样地打听，稍微重要一些的消息，从裴凡尘的嘴里，却是一个字也套不出来。待裴凡尘离开后，杨司长立刻冷下了脸，对一旁的下属冷声说道：“这个裴凡尘，就是一只笑面虎，不好对付啊！”

裴凡尘根本无心理会杨司长在背后说自己什么，他穿过舞池，想要去找樊廷，看看她是否适应，却见眼前突然走来一道娉婷玲珑的身影。她穿着一袭曳地长裙，领口开得极低，大胆地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，随着她的走动，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，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味道。

“裴督军。”女子在裴凡尘面前站定了身子，她的声音极为动听，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，却更显得魅惑诱人，仿佛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。

裴凡尘看着她那双妩媚动人的眼睛，只觉得有些眼熟，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。一旁的林副官见状，连忙凑到他耳边，轻声说道：“大帅，这位是话剧名伶梅子秋，您和夫人之前看过她的戏。”

裴凡尘这才恍然大悟，想了起来，对着眼前的女子微微颔首，客气地打了个招呼：“原来是梅小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