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落红怨
类别:
年代种田
作者:
字数:2297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7:57
“姐姐,我都放学回来了,你怎么还睡着呢?”
一声清脆的嗓音,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,传入樊廷耳中。她猛然惊醒,美眸中带着一丝茫然,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床头的精致台钟。时针已指向下午,她不禁懊恼地轻喃:“哎呀,我竟然睡了这么久。”
“姐姐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?”樊莲关切地问道,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担忧。
“没事,别担心。”樊廷温柔地笑了笑,想要掩饰内心的疲惫,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来。
樊莲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,对于男女之事懵懂无知。她有些疑惑地指着樊廷白皙的颈脖,好奇地问:“姐姐,你的脖子怎么红红的,是过敏了吗?”
樊廷顿时羞红了脸,心头涌起一阵慌乱。她连忙拉过丝绸被子,紧紧地裹住自己,遮掩住身上那些暧昧的吻痕与指痕,故作镇定地对妹妹轻声说:“二妹,你先出去玩吧,我想洗个澡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要不要紧啊?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看看?”樊莲依旧不放心,站在一旁的李嬷嬷也适时地走上前来,轻声劝道:“二小姐,听话,让夫人好好休息一下,你先出去吧。”
樊莲最后看了姐姐一眼,虽然满心担忧,但还是乖巧地走了出去。
“二小姐还是个孩子,什么都不懂。”李嬷嬷叹了口气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。
樊廷没有说话,她缓缓掀开被子,刚想起身,下身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,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一般。她看着自己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,心中充满了苦涩。同样的事情,于他而言,是乐趣,是享受,可于她而言,却是痛苦,是折磨。
“嬷嬷,帮我把那药拿来。”樊廷低声说道,声音虚弱而无力。
李嬷嬷闻言,顿时脸色大变,惊呼道:“小姐……”
李嬷嬷是看着樊廷长大的,有外人在场时,她会恭敬地称呼“夫人”,但在私下里,她还是习惯称呼樊廷为“小姐”。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樊廷,压低声音问道:“您……您真的要吃吗?”
“嗯,哺乳期也是会怀孕的。”樊廷点了点头,苍白的唇角勉强牵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“我这身子骨本来就弱,刚出月子就又怀孕,怕是要一尸两命的。”
“呸呸呸,小姐您可别乱说!”李嬷嬷顿时慌了手脚,看着樊廷单薄的身影,心疼不已。她咬了咬牙,走到房间角落的衣柜旁,从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,又从匣子最隐蔽的暗格中,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。
“小姐,这可不是闹着玩的,您千万不能让大帅知道啊!”李嬷嬷将药瓶颤巍巍地交到樊廷手中,忍不住再三叮嘱。
樊廷默默地点了点头,打开药瓶,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。她没有丝毫的犹豫,端起一旁早已备好的温水,将药丸一口吞了下去。一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,也仿佛预示着她未来命运的苦涩。
“嬷嬷,我不想再生孩子了……”
待李嬷嬷将药瓶小心翼翼地收好后,樊廷幽幽地说出这句话,声音里充满了绝望。
李嬷嬷心里也十分不忍,她亲眼目睹了樊廷生产时的凶险。孩子早产,大出血,胎位不正,几乎要了樊廷的命。那段日子,整个帅府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,所有人都提心吊胆,生怕有个万一。
“小姐啊,大帅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,如果宁宁是个带把的,您不生也就罢了。可怜宁宁是个女娃娃,您总归还要再生个儿子的,这样才能巩固您在府中的地位啊!”李嬷嬷语重心长地劝说道。
“如果一直生下去,还是女儿呢?难道要一直生下去吗?”樊廷的眼眸中浮起一层水光,她抬起头,带着一丝乞求看向李嬷嬷。
“这……”李嬷嬷顿时语塞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她知道樊廷的处境艰难,也明白她的痛苦。可是,身在豪门,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。
“嬷嬷,我想回家……”樊廷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,她哽咽着说道,“我一天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,我不要再和他生孩子,我也不要再和他睡在一起……”
说完,樊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她低下头,双手捂住自己的脸,失声痛哭起来。嫁入帅府这两年,樊廷从未如此失态过。李嬷嬷顿时慌了,她手忙脚乱地安慰着樊廷,焦急地说:“小姐,别哭了,可千万别哭了!当心被大帅的人听见,那可就糟了,真是造孽啊!”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裴凡尘风尘仆仆地回到帅府。他刚从汽车上下来,就看到一个丫鬟迎了上来,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。裴凡尘的眉头顿时紧蹙起来,沉声问道:“夫人哭了?”
“是的,大帅。奴婢守在门外,只听到夫人哭了好久,李嬷嬷一直在那里劝她。可她们的声音太小了,奴婢实在听不清楚夫人和李嬷嬷说了些什么。”丫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。
裴凡尘的脸色更加阴沉了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大步走上楼,径直来到婴儿房。他看到樊廷正守在摇篮旁,温柔地拍打着摇篮,哄着女儿宁宁入睡。
裴凡尘放缓了脚步,借助柔和的灯光,他看到樊廷的眼睛的确红肿,显然是哭过的。他心里一疼,走到樊廷面前,俯下身子,轻声问道:“亭亭,你怎么哭了?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?”
“我没有哭啊,可能是午觉睡得太久了,眼睛有些肿。”樊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。
“别骗我了,你这眼睛都红成这样了,还说没哭?是不是我昨晚……”裴凡尘以为是自己昨晚太过放纵,弄疼了她。其实,今天早上醒来后,他就有些后悔了。看到樊廷身上那些青紫的指痕,他既懊恼又自责。他自己也不明白,为什么昨晚会那么用力,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。
“裴凡尘!”樊廷白皙的脸庞上浮起一丝红晕,她连忙出声,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。
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。那你和我说说,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?惹你伤心了?”裴凡尘知道她脸皮薄,果然不再继续追问下去。他握住樊廷柔软的手,低声问道。
“你没有哪里不好,你对我很好……”樊廷看着他,心中五味杂陈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想家了。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,出嫁的女儿生了孩子后,等孩子满月都要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的。你……你能不能让我带着宁宁回去住一些日子?我保证,很快就回来。”樊廷抬起头,用充满祈求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好,都依你。咱们今年就一起去江南过年,好不好?”裴凡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“真的吗?”樊廷有些惊讶,她没想到裴凡尘会这么轻易地答应。
“当然是真的。是我考虑不周,有了宁宁,我就更应该去给岳父大人拜个年,尽一份孝心才是。”裴凡尘握紧樊廷的手,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,柔声说道,“亭亭,我是个粗人,不懂得体贴人,有时候可能做得不够好。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,不要一个人偷偷哭鼻子,知道吗?”
“裴凡尘……”樊廷轻轻地喊出了他的名字,声音轻柔而复杂。
“嗯?怎么了?”裴凡尘温柔地回应道。
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?”樊廷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,心里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。他待她越好,她心里就越是难过。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回报给他同等的爱,他的爱对她来说,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,让她不知所措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