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妾之殇

暮色四合，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樊家大宅的角角落落，给这座威严的府邸平添了几分暖意。樊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，目光温柔地落在妹妹樊莲身上，轻声道：“今日天朗气清，惠风和畅，不若姐姐稍后带你外出走走，你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，捧着书本苦读，对眼睛总是不好的。”

“真的吗？”，听闻能出去走走，樊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，她兴奋地问道：“那咱们也带着宁宁一起去好不好？”
“你呀，真是个小傻瓜，”樊廷忍俊不禁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妹妹的额头，“宁宁才多大啊？这么小的孩子，娇嫩的很，怎么能随便抱出去吹风呢？”
“哦……”，樊莲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。这时，樊廷已经熟练地给孩子喂完了奶，小心翼翼地将宁宁抱在怀里，轻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，直到小家伙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奶嗝儿，她才放心地将孩子交给了一旁的乳娘，转过身来，开始整理自己略微有些凌乱的衣衫。
“姐姐，我有些不明白，”樊莲看着姐姐穿戴整齐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宁宁不是有专门的乳娘照顾吗？为什么你还要亲自喂她呢？”
“自己的孩子，当然要自己亲自喂养才好，”樊廷笑着解释道，语气里充满了母爱的光辉，“好在宁宁的胃口还比较小，我现在的奶水勉强还够她吃的。等她再长大一些，我就担心喂不饱她了。”说着，她又忍不住伸出手，将女儿娇小的身躯轻轻地抱在了怀里，仿佛拥有了全世界。
“那你自己也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啊，”樊莲有些担忧地看着姐姐，关切地说道：“我怎么瞧着你好像又清瘦了一些呢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，一旁的李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走了过来，略带埋怨地说道：“军医上次还特意嘱咐我说，夫人的身体状况并不太适合亲自哺乳。二小姐，您也好好劝劝夫人吧，这别人家的太太，哪个不是怕身材走样，不愿意给孩子喂奶？偏偏就你姐姐心疼孩子，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，可孩子吃谁的奶，还不都是一样吗？”樊莲知道，李嬷嬷是姐姐从小到大的贴身侍女，一直陪伴在姐姐左右，忠心耿耿，在这大帅府里，恐怕也只有她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大帅夫人樊廷说话了。
樊廷的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，她转过头，对着樊莲说道：“二妹，等你以后自己做了母亲，就会明白我的感受了。我现在啊，对宁宁是看也看不够，哪里还会顾及其他的事情呢？”
说完，樊廷又俯下身子，轻轻地亲了亲女儿肉嘟嘟的小手，眼神里充满了宠溺。直到将孩子哄睡着了，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宁宁放进了摇篮里，又轻声细语地和乳娘叮嘱了几句，这才和妹妹一起下了楼。
好不容易姐妹俩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，樊莲这才压低了声音，神色凝重地对姐姐说道：“姐，我刚才看到姐夫了，他说……他说你要给他纳妾。”
“嗯，”樊廷轻轻地应了一声，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。
“为什么啊？”，樊莲满脸的不解，焦急地问道：“本来就有那么多女人，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姐夫身边凑，你不严加防范也就算了，怎么还要主动给他纳妾呢？万一他真的纳了妾回来，到时候冷落了你和宁宁，那该怎么办啊？”
“那样也好”，樊廷的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，但语气却异常坚定，“我就可以带着宁宁，回到姑苏了。”
“姐？”，樊莲更加惊讶了，她忍不住跺了跺脚，一时之间，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。
“好了，不说这些了”，樊廷轻轻地挽起妹妹的手臂，试图转移话题，“猜猜看，姐姐今天要带你去哪里？”说完，她便拉着妹妹走出了大厅，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早已静静地等候在那里。
“去哪里啊？”，樊莲的情绪有些低落，兴致不高地问道。
“燕京大学”，樊廷的眸子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樊莲先是一怔，随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仿佛被点燃了一般。
“你不是一直都想考燕大吗？”，樊廷温柔地看着妹妹，轻声说道：“姐姐今天就带你去看一看燕京大学的样子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好好！”，樊莲激动得小脸通红，宛如盛开的桃花，她兴奋地对着姐姐不停地点头，早已将之前裴凡尘所说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樊廷和樊莲一直玩到了天色完全暗下来，这才意犹未尽地返回了家。
樊莲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光芒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，亲眼见识了那样令人神往的大学，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目标。
“姐，你放心吧，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一番苦心的”，樊莲紧紧地挽着姐姐的胳膊，轻声说道：“我一定会好好学习，努力考上燕京大学的！”樊廷并没有说话，只是温柔地拍了拍妹妹的手背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姐妹俩说说笑笑地走进了大厅，樊莲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男子。那男子在看到姐妹俩之后，立刻站起身来。只见他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年纪，一头乌黑的短发显得精神奕奕，一张俊秀儒雅的脸庞，让人顿生好感。虽然他也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，但却没有一般武夫的粗犷和强硬之气，反而将那一身军装穿出了一种风度翩翩的味道。他静静地站在那里，当真是丰神俊朗，气宇轩昂。
刚一看到这个男子，樊莲就在心里忍不住赞叹了一声，只觉得眼前的男子活脱脱就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，如此出类拔萃的人物，莫说是在这相对闭塞的北方，就算是在美女如云的江南，也是很难见到的。
“夫人，二小姐”，那男子清朗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，他彬彬有礼地向着樊家姐妹打招呼。
“夫人，大帅听说二小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师，就把叶秘书给派来了”，站在一旁的林副官立刻上前一步，恭敬地说道：“叶秘书可是燕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，学识渊博，大帅特意请他来给二小姐补习功课。”
听了林副官的话，樊廷的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，她转过头，对着一旁的樊莲说道：“二妹，还不快去和叶秘书见礼？叶秘书可是军中的大才，你一定要好好听他上课，不可怠慢。”
樊莲本就觉得这位叶秘书外形出众，又听闻他竟然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，心里更是多了几分崇敬之情，她立刻上前一步，规规矩矩地向着叶林翰鞠了一躬，恭敬地唤了一声：“叶先生。”
“二小姐客气了”，叶林翰微微欠身，还了一礼，而后又转过头，对着樊廷说道：“夫人，今天时候不早了，想必二小姐也累了，不如就早些休息吧。明日早上八点，叶某再来为二小姐上课。”
“好”，樊廷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属下就先告辞了。”
“叶秘书慢走。”
“是”，叶林翰再次向着樊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，然后转身离开了大厅，林副官也紧随其后，跟了出去。
看着叶林翰挺拔的背影，樊莲的眼睛里再次闪烁起兴奋的光芒，她凑到姐姐身边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姐，这位叶秘书，可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啊！”
“你这个小鬼头”，樊廷瞧着妹妹花痴的样子，忍不住有些好笑，伸出纤细的手指，轻轻地点了点妹妹的眉心。
“你和姐夫就这么放心让叶秘书来教我？”，樊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，依旧紧紧地依偎在姐姐身边。
樊廷被妹妹天真烂漫的样子逗笑了，她故意板起脸，嗔怪道：“是，我的确不该让叶秘书来教你，应该给你请一个须发皆白、老眼昏花的老夫子才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