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情难却

吉普车一路疾驰，最终停在了军区大院内。一路上，汪笛都保持着沉默，紧抿着嘴唇，一言不发。

在秦文晔眼中，汪笛此刻孩子气十足，气鼓鼓的模样像个赌气的小孩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。

回到宿舍，秦文晔简单洗漱，换上了一身利落的作训服。他打算做几组哑铃训练，这是他多年来坚持的习惯，从未间断。然而，当他弯腰准备拿起地上的哑铃时，却感到手臂一阵无力，手一滑，哑铃“咚”的一声砸在了地上，险些砸到他的脚。

秦文晔心中疑惑，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臂。他再次尝试拿起哑铃，但结果依旧不如人意。

“怎么回事？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力气？”他明明昨天还做了负重训练，状态极佳。带着满腹疑问，他无力地躺倒在床上，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
梦中，他竟然梦见了苏芊芊。她毫无预兆地扑入了他的怀中，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。秦文晔紧紧地抱着她，仿佛抱着一只柔软温顺的兔子。她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怀里，轻柔地触碰着他的肌肤，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，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。咫尺之间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，萦绕在他的鼻尖。她低声呢喃，柔软的唇瓣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。

他紧紧地搂住她纤细的腰肢，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。然而，还没过几秒钟，一切便失去了控制，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……

再次睁开眼时，天色已经微微泛白，可床上却留下了难以掩饰的痕迹。这对他来说，还是头一次！

秦文晔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，手臂依旧酸软无力。看来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。

与此同时，医院的病房里。

苏芊芊也已经醒来，她只睡了短短几个小时。昨天经过一番深思熟虑，她决定还是不让秦文晔他们送自己回去了。

一旦让他们护送，秦文晔势必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。她现在还不清楚秦文晔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态度，万一他对她这个素未谋面，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人心生厌恶，那可就麻烦了。

因此，苏芊芊决定先悄悄地回到秦家。原本她应该昨天就抵达秦家，却因为这场意外耽搁了一夜，这让苏芊芊心里十分惦记着爸爸那边的情况。

简单地收拾好挎包，她拿出爸爸事先为她抄好的地址，离开了医院，一边向路人打听，一边寻找着前往秦家的路。

……

秦文晔洗完被罩和床单后，便匆匆赶去参加部队的集合拉练。

他打算拉练结束后，去食堂买些可口的早餐，亲自去医院接苏芊芊，然后一起回家。

然而，训练进行到一半时，通讯员突然跑过来报告，说是秦文晔有电话。

除了父母，没有人知道他回到了哈城军区。他以为是父母打电话来催促他回家的，可刚一接起电话，听筒里却传来了家里张妈的声音。

“是文晔吗？”

“张妈！是我！”此刻，秦文晔的脑海中还浮现着两人一起回家的温馨画面，“麻烦您多准备一些饭菜，我今天还要带一位朋友回去。”

张妈的声音压得很低，“文晔，你先别带朋友回来了。跟你定亲的那家人，把你的结婚对象给换了。原本定的是妹妹，可他们家人说姐姐这些日子不知道怎么了，不仅抛弃了自己的对象，还要死要活地非要嫁到咱们家来。我看她就是想攀高枝，这样的姑娘可不能娶！”

秦文晔的呼吸微微一滞，“姐姐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苏芊芊！”

电话的另一端，只剩下张妈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，秦文晔手中的电话早已无力地垂落在半空中。

期盼已久的东西突然落空，那种滋味秦文晔难以用语言来形容。只觉得心里像被无数根细针同时刺痛，胸膛也仿佛被掏空了一般，空落落的，难受至极。

他失魂落魄地走回拉练场地，汪笛老远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。

刚刚还在这儿练得热血沸腾，精神抖擞，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，耷拉着脑袋，满脸都写着“我不高兴”四个大字。

不过，汪笛可不想热脸贴他的冷屁股，昨天受的气到现在还没消呢，他也得端着点儿，骄傲一回。

但是……

秦文晔怎么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了？他可是高冷的秦大指挥官啊！

汪笛难以置信地先向左看了一眼，又向右看了一眼，终于在确定秦文晔真的是过来找自己后，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。

还没等秦文晔开口，他就迫不及待地忘了自己刚刚立下的“骄傲”flag，“我没时间跟你吃早餐，一会儿我还有事儿呢。”

“推掉！去医院一趟！”

秦文晔那清冷而又有些凉薄的眼神，让汪笛顿时不敢再开玩笑了，“不，不是说你亲自去接吗？”

“我有点事！”

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寒冰，让刚拉练完，浑身是汗的汪笛感到一阵不寒而栗。

什么事儿这么重要？难道是秦队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？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变了脸色？汪笛对秦文晔还算了解，就算天塌下来，他肯定也不会轻易跟别人诉说。于是，他便也没再继续追问，一口答应了下来。

“那行！我现在就过去。”

汪笛离开后，秦文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。他的整个脑袋里，都充斥着苏芊芊那张纯净无暇的脸庞，以及她笑起来时，脸颊上浮现出的两个浅浅的酒窝。

她英勇无畏地面对恐怖分子时的飒爽英姿，宛如花木兰一般巾帼不让须眉；她投入秦文晔怀抱时，又娇柔得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兔子。

他怎么也没法将她与那个抛弃自己的未婚夫，并且为了攀附权贵而不惜以死相逼的女人联系到一起。

可……

这就是事实啊！张妈是绝对不会骗他的，苏芊芊这个名字更不会有错。

心口仿佛堵上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秦文晔怒火中烧，再次举起哑铃，可双手却依旧使不上力气。举到一半，还没来得及抬起来，哑铃就又重重地掉在了地上，发出“哐啷”一声巨响，听起来像极了心碎的声音。

……

苏芊芊离开医院后，在一位热心大娘的帮助下，坐上了前往秦家的公交车。

上车前，她还特意用爸爸偷偷塞给她的一沓零钱，买了一些鸡蛋和糖果，还有秦文晔昨天送给她的糕点，她也一并带上了。因为手里的钱不多，苏芊芊没法买一些高档像样的礼物，心里只能安慰自己：礼轻情意重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