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6章 恶毒

“我……”苏兰馨支支吾吾，辩解的话语在喉咙里打着转，最终还是选择了紧闭嘴巴，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的老太太，仿佛想从她身上看出些什么。

医生刚刚为老太太做完了一系列的检查，此刻正带着几分无奈地看向苏咪咪，“目前的情况来看，老太太应该是突发中风。我们之前还以为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的昏迷，现在看来，中风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。”

苏咪咪满脸不解，“怎么会好端端地中风呢？这中风又会有什么后遗症？”

医生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：“简单来说，就是偏瘫。严重的情况下，可能会全身瘫痪，无法动弹；轻微的则是半身不遂。老太太的情况不太乐观，算是比较严重的。你看，她现在口角歪斜得厉害，不停地流口水，说话也含糊不清，胳膊也抬不起来，甚至还有大小便失禁的症状。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，这种病需要专人悉心照料，每天都要翻身、擦洗身体，否则很容易滋生皮肤病，甚至长褥疮……”

医生后续还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，但苏咪咪却仿佛置身事外，一个字都没听进去。她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，猛地看向站在门口的苏兰馨，却看到苏兰馨在听完医生的话后，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
不知何时，医生已经悄然离开。苏咪咪这才回过神来，她快步走到老太太的病床前，轻声呼唤着她。

虽然已经被确诊为偏瘫，但苏老太太的意识还算清醒，她一眼就认出了苏咪咪，也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路润新。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舒缓的表情，似乎感到了一丝欣慰，嘴角也微微上扬。

“奶奶，您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苏咪咪柔声安慰道。

这时，苏兰馨突然走了过来，她似乎是故意一般，直接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，一字一顿地说：“是啊，奶奶，您一定会好起来的！”

听到苏兰馨的声音，苏老太太吃力地转过头，当她看清楚真的是苏兰馨时，顿时瞪大了眼睛，情绪也激动起来，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“呃呃呃”的声音。

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，拼命地挣扎着想要起身，想要打人，亦或是想要骂人，但是她的胳膊根本无法动弹，话也说不清楚。最后，她只能眼睁睁地瞪着苏兰馨，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，仿佛恨不得用眼神将苏兰馨千刀万剐。

而苏兰馨看着老太太这副模样，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，笑容中充满了得意和忘形，甚至都忘记了苏咪咪还在场。她有些忘乎所以地说：“奶奶，你也有今天啊！”

苏咪咪闻言，心头猛地一震，她一把抓住苏兰馨的手臂，“苏兰馨，你对奶奶做了什么？她突然中风，是不是你一手造成的！”

苏兰馨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，神情变得有些狰狞，有些疯狂。她先是看了看病床上的老太太，又转头看向苏咪咪，声音如同鬼魅一般，令人不寒而栗，“你不是很聪明吗？你猜啊……你猜猜看啊……”

“你……！”苏咪咪气急败坏，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，但她的手刚抬起来，就被一旁的路润新紧紧地抓住了。

“咪咪，冷静一点！”路润新的声音低沉而冷静，带着一丝凝重，“医生刚刚说过，奶奶现在的情况非常脆弱，不能受到任何刺激。”

“妹夫说得对，你们要冷静，一定要冷静啊！”苏兰馨阴阳怪气地说完，又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，似乎觉得刺激还不够，竟然故意凑到老太太的跟前，耀武扬威一般地说：“奶奶，你放心吧，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！”

她的笑容愈发猖狂，说完，也不等苏老太太做出任何反应，便转身离开了病房。出门之前，她还丢下了一句听起来非常合理的理由，“奶奶醒了可是个好消息啊，我这就回家告诉他们！”

苏咪咪气得浑身发抖，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，她死死地攥着被褥，才勉强忍住没有冲出去暴打苏兰馨一顿。她这才明白，当一个人气到极点的时候，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毁天灭地，用最原始的暴力来发泄心中的不满。

路润新心疼地揽住她的肩膀，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，“先别着急，我们先问问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苏咪咪哽咽着点了点头，她凑到苏老太太的面前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奶奶，您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，还是苏兰馨推了您？”

“啊啊呃呃呃……”苏老太太努力地想要说清楚，但发出来的声音却始终含糊不清，而且因为过于用力，口水不断地从嘴角淌出。她的模样狼狈不堪，也令人心疼不已。

苏老太太一向要强，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，全身瘫痪，大小便失禁，不仅无法照顾自己，甚至连说话和吞咽都无法控制。旁人看了都觉得可怜，更何况是她自己呢？她的心里肯定是最难受的。

苏咪咪越想越觉得心酸，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。她拿起帕子，轻轻地为老太太擦拭着嘴角，思索了一下，才轻声问道：“如果是您自己摔倒的，您就点点头，如果不是，就摇摇头。”

苏老太太费力地摇了摇头，眼睛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，那副模样看起来既委屈又可怜。

苏咪咪看得心都要碎了，她咬着牙，继续问道：“这么说，是苏兰馨把您推下了台阶，而且事发的时候，只有她和您在家，是吗？”

“呃呃呃……”苏老太太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，同时吃力地点了点头。

苏咪咪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，她拿起帕子，轻轻地为老太太擦拭着眼角的泪水，一边安慰道：“奶奶您放心，我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，一定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大伯！”

“呃呃呃啊……”苏老太太双眼含泪，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

……

虽然老太太早上就已经醒了过来，但是，除了苏传进和沈娟及时赶到医院探望，其他人都拖到了傍晚才姗姗来迟。

当着老太太的面，苏传进虽然心中充满了怨气，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当面指责，只是简单地说明了老太太的病情，并和兄弟们商量着，今后该如何安排老太太的照料问题。

当得知老太太偏瘫，从此以后都离不开人照顾时，老大、老二和老四都露出了惊讶之色，随即就开始互相推诿责任。

“老三，我们两口子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，哪里还有时间来照顾母亲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