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家法伺候

思及此，苏咪咪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。原生家庭的困境，如同一张无形的网，将她牢牢束缚。

事已至此，多想无益。她既已重活一世，前世的血海深仇，自当清算。眼下，苏兰馨也算是自食恶果，略尝苦楚。

未来的路，还需徐徐图之。

当夜，路润新依旧如前几日那般，为苏咪咪轻声讲述睡前故事。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，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，驱散了苏咪咪心中的烦乱思绪，让她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。

一夜无梦，安然入眠。

……

翌日清晨，苏咪咪梳洗完毕，正欲前往堂屋用早饭，却忽然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声，仿佛有人遭受了酷刑。声音是从大院最深处的堂屋传来的，那是苏老太太的住所。

发生了什么事？

苏咪咪心中顿生不安，连忙加快脚步，朝堂屋走去。路润新见状，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，像个忠实的影子。

越靠近堂屋，哭喊声越发清晰。“奶奶，是林祥……他想欺负我……我究竟做错了什么，您要如此待我？”

是苏兰馨的声音！

苏咪咪的脚步微微一滞，心中犹豫片刻，还是选择走了进去。

就在这时，林秋莲那尖锐而愤恨的哭喊声也传入耳中：“你这老不死的，下手这么狠，是想打死我女儿吗！同样是你的孙女，你怎么就这么偏心！苏咪咪名声都臭了，怎么不见你对她动用家法！你的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！”

听这语气，林秋莲是真的气急败坏了，才会口不择言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。

苏老太太向来要强，一生从未受过小辈的忤逆，如今听到林秋莲这带着诅咒意味的话语，定然气得不轻。

苏咪咪不敢再耽搁，连忙冲进堂屋。只见苏老太太正摇摇欲坠，险些晕倒，她连忙上前扶住。

“奶奶，您消消气！犯不着动这么大的肝火，有话好好说。”

老太太气得直喘粗气，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：“我一早出去摘菜，就听到那些风言风语，污言秽语，简直脏了我的耳朵！隔壁王婶和人嚼舌根，说我们家兰馨为了进纺织厂，连脸都不要了，昨晚摸黑去勾搭林祥，结果被人当场抓包！现在全村人都知道了，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！我以后还怎么在东山村立足啊！我们苏家的名声，全让她给败坏了！这种丢人现眼的东西，打死她都嫌不够！”

说着，她用手中的家法长棍指着跪在地上的苏兰馨，怒骂道：“我们苏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贱货！啊？孽障，你怎么不去死！？”

苏兰馨跪在地上，头深深地埋在胸前，默默地流着眼泪。她的背上已经挨了好几棍，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身。

面对苏老太太的指责，她无力辩解，也懒得辩解。

因为她知道，无论自己说什么，老太太都会认为是她的错。若是换作苏咪咪，老太太定会耐心倾听她的解释，更不可能动用家法。

这么多年来，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，内心早已麻木，一片死寂。

昨晚，她想了一整夜，最坏的结果，无非就是一死。

只是，她真的不甘心。

她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完成！她还没有真正地和林昆卉走到一起，还没有彻底地将苏咪咪踩在脚下，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轻易放弃呢？

苏兰馨沉默不语，林秋莲却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，扯着嗓子尖叫：“你才是贱货！你才是不要脸！”

眼见女儿遭受如此酷刑，林秋莲对老太太，对丈夫苏传招的恨意，如同火山爆发般，倾泻而出！

昨晚的事情，她亲眼所见，分明是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，哑巴吃黄连，有苦难言。

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，身为苏家人的老太太，居然不肯维护自己的亲孙女，反而相信外人的片面之词！

老太太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，让林秋莲越想越愤怒，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！

“我们兰馨还这么年轻，她还有大好年华！要死也是你先死，你这个老不死的！”

“同样是孙女，你从小就偏心苏咪咪，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她，就连大房那个傻子都有份！唯独我们兰馨，什么都没有！”

“你……你给我闭嘴！”

苏老太太被林秋莲的话气得暴跳如雷，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的嘴。

但她毕竟年事已高，怒火攻心，气血翻涌，想要发威也力不从心。

她颤抖着抓住椅子的扶手，用手中的长棍指着林秋莲，半晌才挤出一句话：“我们苏家，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母女！”

她缓了口气，又接着说道：“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丑事，居然还有脸说我偏心，还敢咒骂我老不死的！我……”

说着说着，老太太的眼泪便夺眶而出，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：“造孽啊！老头子，你怎么不带我一起走，我不要活了，我不要活了！早晚得被这帮畜生气死……”

老太太的哭声，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院子，震耳欲聋。

林秋莲却像个死猪不怕开水烫般，在一旁煽风点火，添油加醋：“不想活就去撞柱子，赶紧去死啊！我巴不得你早点死！”

“你……”苏老太太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。

苏咪咪连忙轻轻拍打她的后背，帮她顺气，同时忍不住劝说道：“大伯母，您少说两句吧。奶奶毕竟年纪大了，您惹恼了她，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？大伯要是知道了，指不定又要拿您撒气。”

所谓“撒气”，其实就是一顿毒打。

苏传招除了自私自利之外，还十分愚孝。婆媳之间出现矛盾，他从来不问青红皂白，永远站在老母亲这一边。

若是惹恼了婆婆，林秋莲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。

苏传招绝不会轻易放过她。

若是放在平时，林秋莲听到这话，或许就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