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恶人先告状
类别:
年代种田
作者:
字数:2041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7:53
柳临镇纵然厌恶她颐指气使的口吻,眼下也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,于是,他迈开了脚步。
“砰!”
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,仿佛要将这间屋子的房门都震裂开来,好在门并未完全闭紧,很快便向内敞开。
屋内的景象,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众人眼前。
正如先前猜测的那样,屋内的家具东倒西歪,移了位置,原本挂满衣物的衣架,此刻正狼狈地倒在床上,一张老旧的木桌,不知怎的被挪到了床脚,死死地堵住了去路,一条长凳则卡在床沿的缝隙和桌子腿之间,进退维谷。而房间其他三面,则分别被高矮不一的柜子和木桶所占据,共同构成了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。
柳茹因正手持一根粗长的木棍,在各个缝隙之间来回捅动,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神色。
柳临镇见状,赶忙上前一把将柳茹因拉扯过来,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其扇醒,随后才顾得上查看床底下的人的情况。
这一眼望去,他便感到情况不妙。
柳渺梅因腰身不便,无法弯腰查看,见柳临镇面色凝重,连忙焦急地问道:“咋样?二丫在里面吗?”
说着,她还抬脚踢了踢床沿,大声喊道:“二丫,赶紧给老娘出来!”
柳临镇眉头紧锁,语气沉重地说道:“里面有血,二丫好像昏过去了,一动不动的。”
听到“血”这个字眼,柳渺梅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先…先弄出来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柳临镇弯下腰,敲了敲床板,试探性地喊道:“二丫?你能听到吗?”
床底下,丁阿筱没有做出任何回应。
一旁的柳茹因却气呼呼地嚷嚷道:“为啥打我?二丫坏!她就是个坏东西!”
床底下的人听到柳茹因的叫喊,眉毛微微一动,发出一声痛苦的呻.吟,这声响立刻吸引了柳临镇的注意力,甚至让原本还想数落丁阿筱种种不是的柳茹因,也暂时忘记了想要说出口的指责。
丁阿筱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肋骨,吃力地侧过身子,向外看去,纵使床底的环境漆黑一片,柳临镇依然能够清晰地看到她脸上布满的泪水。
“爸……吉祥这是咋滴了?莫不是得了疯病?我差点就被他打死了……”
柳临镇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柳渺梅便先惊叫了一声,显然被丁阿筱的话吓得不轻。
柳临镇定了定神,语气急切地说道:“你先出来,别在里面待着了。”
丁阿筱面露难色,语气虚弱地说道:“我,我好像动不了了,感觉内脏好痛,骨头好像也断了……”
柳临镇闻言,脸色大变,惊呼道:“这还得了?赶紧去找智才看看!”
这下事情闹大了,竟然被打出了内伤,这可如何是好?
丁阿筱听到可以去找村里的赤脚医生医治,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“求生欲”,她咬紧牙关,一点一点地向外挪动着身体,借助柳临镇拆下来的凳子,艰难地从那个狭窄的通道中钻了出来。
然而,她刚一出来,柳茹因的大脚便朝着她的头部狠狠地踩了下来,柳临镇见状,吓得魂飞魄散。
丁阿筱反应也快,头一缩就又往原来的通道滑了进去。
一进去就忍不住龇牙。
这个神经病,不就是把床改造了一下,让他进不来,又骂了他祖宗十八代,骂他是智障吗?
用得着下死手吗,哼。
当然他下手重点也没事,正好让她身上的“伤”更真实。
至于床脚的血……一半来自于柳茹因往床底探索却被底下的木刺扎的,还有一半是她从柳茹因书包掏的红色粉笔,掺了水。
一真一假,真的在外边,假的那滩在最角落。
床底光线又暗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
听着外面柳茹因被数落的声音,丁阿筱快速把本就脏的脸涂得更黑了,床底下有的是这些,然后快速卸了自己两条胳膊。
最后从床底出来的丁阿筱就变成了一个疑似肋骨断了,被打至内伤,两条胳膊脱臼正在晃荡的可怜人。
一张脸又是血又是灰,看着可怜死。
柳临镇直接皱眉,一股的火气,对着柳茹因就是一脚:“你给她打成这样,这怎么出门,难不成真要让村里人知道咱家要打死人?!”
柳渺梅也皱眉:“这要是传出去,你都别想找第二个媳妇儿!”
丁阿筱“虚弱”,“痛苦”,“麻木”,并不说话。
柳渺梅烦躁地皱了皱眉,丁阿筱这一遭比她自己被打的任何一次都严重。
伤一天不好一天不敢给人放出去,更别说卖给别人,而且要是让人知道吉祥会打人,只怕二婚就别想了。
最终柳临镇发话:“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,去智才那也得悄悄的,就是被人看见了也不能说是吉祥干的,给我养好了再出门!”
这话主要是跟丁阿筱说的。
她沉默地点点头。
拖着步子往外走。
谁想兜头一件衣服包了过来,上面有酸臭味,有点恶心。
害她差点破功,转头看去竟然是柳渺梅给她的。
这让丁阿筱有点诧异,难不成她要变好了?懂得关心她了?
这么一想还怪恶心的。
下一秒,柳渺梅:“遮着点别让人看见了。”
“……”
是她误会了,一家子黑乌鸦,心真黑。
她点点头,正要走,柳渺梅又走近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:“找智才买点治疯病的药,让吉祥先吃着。”
显然她把丁阿筱说的话放在心里了。
而且可能是怕柳茹因再次失控伤到她,和金贵的肚子,所以也不管儿子到底是不是真有病了,直接下死命令。
这是丁阿筱没想到的。
她原以为柳渺梅会对柳茹因宠爱到底的,但是今早的情况推翻了想象,而现在的叮嘱更是推翻了她对柳渺梅的印象。
一个猜测浮现在脑海。
难不成她恨自己儿子?
要不然怎么会在有其他孩子后这么对他?
随即想想也不奇怪,这个孩子造成了她十多年的悲剧,平常以爱包装看不出来,可其实内里也有怨恨,想抛弃,想抹杀,因为这就是个污点。
哎。
最终丁阿筱摇摇头,不再深想这一家扭曲的爱恨情仇。
她哼着歌,专往人多的地方走。
只要有人问怎么了。
“是的,就是那个村里著名傻子打的。”
“他啊,都疯啦!”
“嗯嗯,是这样,打死人了嘞。”
“哎呦,痛死喽。”
丁阿筱整个人惨的不行。
村里人就算下地种田成天灰头土脸,都不至于像她那样,一脸的血,气色灰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