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老虔逼生
类别:
年代种田
作者:
字数:2115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7:53
“呸!”一口浓痰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气味,狠狠地吐在泥土地上,柳渺梅那张饱经风霜的脸,此刻更是扭曲得厉害,“放屁!什么计划生育,多子多福才是正理,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!现在那些个狗屁专家懂个屁!”
说着,她那双粗糙如树皮般的手,猛地揪住丁阿筱的头发,力道之大,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撕扯下来,丁阿筱猝不及防,身子一歪,差点跌倒在地。
“你给老娘拼命生!生!生!生的越多越好!别听那些计生委的瞎咧咧!咱们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大户,你男人吉祥他爸还是生产队长,天塌下来有他顶着!”
一九八二年九月,计划生育政策如同一股春风,吹遍了华夏大地,然而,在这股春风之中,却依然夹杂着一些顽固的“老寒腿”,他们对这项政策嗤之以鼻,柳渺梅便是这其中的典型代表,甚至在丁阿筱看来,她简直是催生催到走火入魔了。
想死,此时此刻,丁阿筱唯一的念头便是想死。
根据脑海中那混乱不堪的记忆,她悲哀地发现,自己穿越了,从一个前途无量的医学博士,变成了一个偏远农村,任人宰割的童养媳!而眼前这个面目可憎,恨不得将她肚子剖开的老虔婆,正是买下她的“顾客”,她买下自己的唯一目的,就是为了让自己变成一头只会下崽的母猪,为她那所谓的家族延续香火,开枝散叶。
至于那个所谓的生产队长,丁阿筱依稀记得,这个职位好像在1984年就取消了,也就是说,就算他老人家想顶风作案,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,更何况,村干部知法犯法,那可是罪加一等,这家人迟早要完。
她可清楚地记得,第一批偷生多生的,可是要被强制拉去打胎的,就算侥幸逃过一劫,也面临着巨额罚款,她可不能被柳渺梅这个老虔婆给害了。
丁阿筱拼命地搜刮着脑海中关于穿越的各种知识,绞尽脑汁地思索着,面对这种情况,她究竟该如何是好。
生孩子?那是绝对不可能的!
她一个在新时代坚持不婚不育的医学博士,怎么可能换个环境,就甘心沦为一台生育机器,给别人生儿育女?
更何况,她可不想被这家公然和国家政策叫板的极品给连累了。
所以,她必须逃!
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,瞬间将那些什么逆袭、翻身做婆婆、一胎多宝全家团宠的狗血剧情,统统击得粉碎。
现实又不是小说,她才不要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多待一秒。
柳渺梅还在那里喋喋不休,那张嘴巴依旧臭气熏天,丁阿筱只能拼命屏住呼吸,然而下一秒,她却因为柳渺梅的一句话,瞬间倒吸一口凉气,脸都绿了。
“晚上老娘要去你和吉祥的房间,全程盯着你们造孩子!要是我的乖孙还不来,老娘就把你卖了,换个人给吉祥生!”
这老虔婆不仅口臭得要命,口味更是重得突破天际,简直是刷新了人类下限!
随之而来的,便是更加迫切,更加强烈的逃离念头。
原身本来就是被卖到柳家的,可以说娘家根本靠不住,这老虔婆要是想把自己卖了,亲妈估计连个屁都不会放,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,指望着她二嫁后给自家带点好处,反正她从原主丁二丫身上抠东西的事,也不是第一次做了。
而且,原身平时被柳渺梅看得死死的,根本没有人身自由,只有在伺候柳茹因的时候,才能稍微松口气,但是今晚,柳渺梅竟然连这种事都要观摩指导,那原身和柳茹因之间那点清白的关系,岂不是要暴露了……
要是被她知道,自己那宝贝儿子和买来的丫头,竟然还清清白白,估计又要发疯。
时间紧迫,丁阿筱皱着眉头,拼命地思索着对策,一路被柳渺梅拉扯着,完全魂不守舍。
直到被一株野草绊倒,她才猛然回过神来。
柳渺梅回头,恶狠狠地骂道:“要死啊!路都不会走了是吧!”
丁阿筱没有说话,她的视线,完全被那株不起眼的小草给吸引住了。
那是一株根茎韧长的杂草,绊倒了她,当然,重点不是它,而是它身边的另一株草。
那株草根茎粗短,顶部有心形的小叶片,基部呈深心形,混在一堆杂草里,毫不起眼,但是,它却是淫羊藿啊!丁阿筱以自己药膳学博士的专业素养发誓,这绝对是淫羊藿!
天哪,她不可能认错的,每回有那种秃顶、满脸写满疲惫的中年男性来找她调理身体的时候,都会偷偷摸摸地向她打听一种药膳——淫羊藿壮阳汤,以淫羊藿、太子参、生姜和红枣等为主要原料制成的药膳。
得益于自己过硬的业务能力,她甚至可以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。
她好像知道该如何解决今晚的危机了,比如,这道药膳可以让一个年近四十,却苍老得如同五十岁老妪的人,没有精力去管儿子的房中事。
“老太太,你家那位身体怎么样啊?”
丁阿筱下意识地扶了一下鼻梁,这才发现鼻梁上空空如也,没有了眼镜,也让那双略微飘忽的眼神,显露出了一丝心虚。
确实挺心虚的,毕竟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人老的快,四十岁的年纪,在她的标准里,都可以算作六十岁了,让两个六十岁的老人……哎,造孽啊,罪过罪过。
柳渺梅先是一愣,随即被那声“老太太”气得怒火中烧,她瞪圆了眼睛,怒吼道:“你叫我什么?!”
丁阿筱顿时僵住了,她抿了抿嘴唇,期期艾艾地说道:“……妈。”
“我看你是要造反!”
说完,柳渺梅便毫不留情地对她拳打脚踢,沙包大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,打得丁阿筱浑身战栗。
丁阿筱何时受过这样的苦,心里那点愧疚顿时烟消云散,再一次坚定了要逃离这个鬼地方的想法。
“小贱蹄子,生不出孙子,现在连这声妈都敢不叫了!你以为老娘想听你叫?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货色,你个买来的骚货,呸,就是我家的一个下人,我让你蹬鼻子上脸……”
“之前还偷偷补贴娘家人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!”
“嘶,别打了,嗷嗷疼啊!”
柳渺梅根本听不进去,她呼哧呼哧地又打了好久,丁阿筱从一开始的呜咽,到后来麻木地抱住脑袋,蜷缩起身体。
过了好一会儿,柳渺梅终于停了下来,她叉着腰,扶着老腰喘着粗气,丁阿筱趁她不备,一把将周围的淫羊藿全部拔起,一株都没落下。
柳渺梅叉着腰,警惕地问道:“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?”
丁阿筱木然地说道:“刚才看到智才叔手里拿着这个,看诊的钱都没给人家……我想用这个抵给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