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泼妇

类别:年代种田 作者:字数:2515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7:52

她嘶哑的嗓音在破旧的土坯房里回荡,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的。

何占宇如同一尊雕塑般站在那里,深邃的眼眸紧锁着她,沉默不语,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。

周齐梅的心反而像被猫爪挠一样,七上八下,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?难道是嫌弃自己是个离过婚的女人?还是另有所图?

终于,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:“齐梅,我或许不了解你内心真正的想法,但我很清楚我爱你,此生只想娶你为妻。我愿意等你,等你结束那段不幸的婚姻,再来找你。”说完,他决绝地转身离去。

他转身的瞬间,那件略显陈旧的长款风衣下摆,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,划破了空气,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洒脱与魅力,让周齐梅看得痴迷,仿佛魂都被勾走了一般。

等到她心神不宁地回到脱坯现场,工友们七嘴八舌地打听那个帅气小伙的来历。

周齐梅心虚地撒了个谎:“问路的。”

问路的?众人面面相觑,眼神里充满了怀疑。谁会相信一个穿着体面的男人,跑到这种偏僻的窑厂里问路?

中午,结束了一上午的劳作,周齐梅疲惫地从窑厂回到家,却意外得知陈家遭遇劫难的消息。她在邻居面前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,哭天抢地,仿佛失去了至亲一般,但内心却早已乐开了花:真是大快人心啊!

而且,她暗自庆幸,这场变故没有让自己遭受任何损失,简直是天助我也!

她找了个借口,说是要去医院探望受伤的人,毫不犹豫地把瘫痪在床的老两口丢给了黄翠菊。

黄翠菊被娘家人从派出所灰溜溜地接了回来,又被逼着把陈成功兄妹三人送到了镇医院,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。但此时,她却哼着小曲,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的房间,熟练地给孩子换了尿布,然后温柔地抱住孩子,开始哺乳。

积压在心中的恶气总算出了,她感觉心情舒畅,奶水也源源不断地流向孩子稚嫩的嘴里。

解决了孩子的口粮问题,她给自己泡了一包香气扑鼻的方便面,又冲了一杯浓郁的麦乳精,简单地填饱肚子后,便搂着孩子沉沉睡去。

而另一边,陈老头和白氏躺在冰冷的床上,又渴又饿,却无人问津。家里一片狼藉,连口热乎水都喝不上。白氏本就病体虚弱,此刻更是无力起身,两人只能一个躺在床头,一个躺在床尾,发出绝望而无助的呜咽声,场面凄凉至极。

周齐梅一路小跑着赶到医院,得知陈胜军和陈莉莉只是受了些皮外伤,并无大碍。但陈成功却没那么幸运,被打裂了腰椎骨,这下彻底瘫痪了。

周齐梅心中一阵窃喜,这几个月总算不用再担心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了。

但高昂的医药费也是个大问题啊,骨裂可不是小事,必须吃药治疗才行。看来,得想办法让黄家人出点血才行。

于是,她拿着陈成功的骨裂片子,气势汹汹地跑到派出所,要求派出所给黄家人下传票,让他们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。否则,她就要去法院起诉他们,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。

黄家人被她这架势吓住了,心想反正气也出了,陈家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,破财消灾吧。

最终,他们赔偿了200块钱,勉强够陈成功兄妹三人买药的。

反正都是吃药,在医院折腾了两天,拿到赔偿款后,周齐梅便给三人各自开了药,然后匆匆办理了出院手续。

当然,在回家的路上,她还特意拐到集市上,精心挑选了两口崭新的铁锅,一大一小。大锅用来煮饭,小锅用来炒菜,以后再也不用看黄翠菊的脸色了。

虽然陈成功腰椎骨裂,短时间内只能卧床休息,但陈莉莉却是这次事件中受害最严重的人,因为她毁容了。

她的整张脸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痕,有些伤口深可见骨,触目惊心。医生只能无奈地将她的整张脸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,看起来就像一个恐怖的木乃伊。

更糟糕的是,就算伤口痊愈了,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,让她原本就平庸的容貌雪上加霜。

陈莉莉整个人都如同丢了魂一般,精神恍惚,回到家后,她径直跪倒在爹娘脚边,声泪俱下地哀求他们把黄翠菊赶出陈家。如果三哥舍不得她,那就让他跟着她一起走,去给别人当上门女婿,也好过留在这个乌烟瘴气的家里受气。

但黄翠菊早就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了,她面色狰狞地提着一把明晃晃的斧头,气势汹汹地冲进白氏的房间。陈莉莉吓得魂飞魄散,瑟瑟发抖地躲到白氏怀里,不敢抬头。

黄翠菊耀武扬威地站在房间中央,粗声粗气地吼道:“我是你们陈家张灯结彩、敲锣打鼓娶进门的媳妇,是去民政局登了记的,受到法律保护的!我生是陈家人,死是陈家鬼!除非我自己想走,不然谁也别想把我赶出去!”

她又伸出手指,恶狠狠地指着陈莉莉的鼻子:“倒是你个小贱人,早晚要嫁出去,成为别人家的人!我当嫂子的,只有把你赶出去的份儿!”

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,合情合理,让人无从反驳。更重要的是,谁也不敢轻易反驳她,毕竟她手里还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,谁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磨的,万一一个不高兴,砍下来可就糟了。

白氏鼓起勇气,颤颤巍巍地讲道理:“菊花,你也知道,我们陈家当初娶你的时候,风光体面得很,给足了你面子。你嫁过来也快一年了,我们陈家人对你也不薄吧?怎么能因为一点小矛盾,就叫你娘家人来砸家打人呢?哪有你这样的啊?”

黄翠菊一把拍在自己还没完全消肿的脸上,声嘶力竭地吼道:“我不叫我娘家人一把火烧光你陈家,就算好的了!你们一家人打我一个月子里的人,简直不是人!你们畜生都不如……”

“你……你给我滚出去!”陈老头用尽全身的力气,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。

这个曾经威风八面的陈家老爷子,如今也只剩下嘴能动了,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!

哪知,黄翠菊根本无视他的权威,反而更加嚣张地把斧头对着他晃了晃,满脸不屑地说:“死老头子,你以为我怕你啊?你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能打能跳的陈家老爷子了!你现在在陈家的地位,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!”

“你看看你家,大儿媳妇死了还没一个月,你大儿子就迫不及待地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去了!你瘫痪了,你老婆子病了,你二儿子躺在床上不能动弹,你三儿子刚出了院,又被我打了一顿!你闺女脸本来就长得丑,现在又添了一脸的伤疤,啧啧啧,看看你这一大家子啊……”

“嗯……嗯……”陈老头被她气得浑身颤抖,口不能言,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。

“呼哧呼哧……”白氏本来就患有哮喘病,被她这么一气,更是喘不上气来,喉咙里发出如同拉风箱般的声响。

“娘!娘啊!”陈莉莉哭喊着,手忙脚乱地给白氏按摩胸口,试图帮她顺气。

黄翠菊一看火候差不多了,便心满意足地提着斧头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
白氏被陈莉莉喂了一把药,过了好久才勉强缓过劲来,躺在床上嚎啕大哭:“哎呀,我这日子怎么会过到这一步啊!大儿子跟人跑了,二儿子腰被打断,媳妇拿着斧头要砍全家……”

“呜呜呜……”陈莉莉也跟着哭了起来,哭着哭着,便昏倒在爹娘的床上。

另一边,陈成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,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嘈杂声,气得在床上直翻身,咬牙切齿地发誓,等他腰好了,一定要找一帮兄弟,把黄家给踏平了,让他们血债血偿!

他骂了一阵,又焦急地催促周齐梅:“你快去把老三给我叫来。”

周齐梅不敢怠慢,连忙跑到老三的房间,把他叫了过来。老三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,脸色苍白,病病殃殃地去了二哥的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