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祸起

夜幕低垂，原本寂静的农场亮起了点点星光。劳累了一天的林桑澄和林知馨父女，顾不上饥肠辘辘，匆匆扒了几口冷硬的肉饼，便迫不及待地钻进了农场系统。

连续奔波，神经高度紧绷，他们实在太需要一场酣畅的睡眠来恢复体力。在系统农场里，两人总算能放下戒备，安心地睡上两个半小时。

两个半小时后，系统无情地将他们弹出，父女俩也同时转醒。林知馨摸黑爬起身，将剩下的肉饼分了分，父女俩便在山脚下寻了一处隐蔽的角落，暂时安顿下来。

林桑澄与汝阳县的李铁匠约好今日在此碰面。时间紧迫，只能等到黄昏。他心中忐忑，不知李铁匠一家是否会如约而至。但转念一想，汝阳县如今民不聊生，日子过得猪狗不如，但凡有点脑子的人，都不会甘愿在那儿等死。

林知馨望着头顶一尘不染的蓝天白云，思绪却飘向了西峰山下的那一幕幕惨剧。那些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儿，被权贵们肆意践踏；那些原本安分守己的农民，为了争夺一口井水而头破血流。这一切，都让她觉得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，喘不过气来。

“爹，你说这世道，怎么就这么苦呢？”林知馨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
林桑澄叹了口气，他活了大半辈子，经历的风雨多了，对人情世故也看得更加透彻。他拍了拍女儿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闺女，这世道就是这样，咱们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先顾好自己。想帮别人，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。”

“可我就是难受。”林知馨喃喃自语，“明明有办法可以帮他们的。”

林桑澄摇摇头，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怎么帮？咱们就两个人，就算有弩箭，又能对付得了多少人？别院附近可是驻扎着军队，咱们拿什么跟他们斗？到时候不仅救不了人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，甚至连累整个村子。”

林知馨沉默了，她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，可心中的那股无力感却挥之不去。

林桑澄继续劝慰道：“闺女，这一路上，你已经帮了林家村的人很多次了。能帮就帮，帮不了的，也别太勉强自己。”

林知馨长叹一声，她又怎会不明白这个道理。世道如此，她能救得了这百来号人，却救不了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百姓。

西峰山下的那一幕，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。那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，眼神空洞，满是绝望，像一根针，狠狠地扎在她的心头。

林知馨紧紧攥着拳头，她在心中暗暗发誓，总有一天，她要在这古代站稳脚跟，将那些为富不仁、鱼肉百姓的权贵，一个不留，全部清除干净！

林桑澄看着女儿紧绷的脸庞，心疼不已，却也无能为力。



幸运的是，他们并没有等候太久。下午时分，李铁匠一家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。

两辆宽大的马车，再加上一辆满载货物和家当的板车，一家老小十几口人，浩浩荡荡。

李铁匠远远地看见林桑澄，顿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：“林老弟，可算赶上了！这一路提心吊胆，带着这么多东西，想回城都不敢回啊！”

看得出来，李铁匠为了这次逃荒，几乎是倾家荡产。他将汝阳县的房产和田地都低价变卖，换成了银子，所有值钱的家当也都变卖一空。

林桑澄见李铁匠一家老小全都来了，也不再兜圈子，开门见山地说道：“李老哥，情况紧急，之前没来得及细说。咱们这次要去的地方是岭南，路途遥远，充满艰险，不过，我们有能治疗瘴气的大夫。”

李铁匠眼中闪过一丝担忧，急忙问道：“大夫真能治瘴气？”

林桑澄肯定地点点头：“能治。”

原本，李铁匠一家还犹豫不决，担心南边瘴气弥漫，生存艰难。但现在，既然林桑澄的媳妇能治瘴气，那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可就大大增加了。

“不过，”林桑澄顿了顿，压低声音嘱咐道：“咱们村里人没啥心眼，你们可别啥话都往外说，人心隔肚皮，不是所有人都能信得过的。”

他简单地将林家村的情况介绍了一遍，坦言他们虽然分了家，但现在也不好直接将人赶走。只能等到了岭南，彻底安全了，再找个借口，将林有粮一家打发走。

林桑澄带着李铁匠一家，沿着蜿蜒的小路，一路寻着记号，终于找到了林家村人暂时藏身的地方。

然而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，就听见姜棠和林有粮正在激烈地争吵，言语间充满了火药味。

平日里温和贤淑的姜棠，此刻却像变了个人似的，叉着腰，对着林有粮破口大骂：“你这老不要脸的东西！想打我家黄花大闺女的主意？一大把年纪了，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还那么猥琐！赶紧把那些肮脏龌龊的心思给我收起来！”

说着，姜棠凌厉的目光扫过林有粮一家老小，怒斥道：“怎么，不是你家姐妹，就想糟蹋人家姑娘？看人家小姑娘没有依靠，就敢乱来？都是苦命的姑娘，谁敢欺负她们，看我不废了你们！我这一针扎下去，就算是华佗在世，也未必能让你们恢复如初！”

感受到姜棠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气势，所有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下身一凉。

姜棠这次是真的动了怒。她万万没想到，林有粮这老东西，竟然敢打她堂侄女的主意。

那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，连忙躲到了人群里。

林家这些禽兽，专门挑孤女下手，村里的林春花、林巧花两姐妹，都是父母兄弟双亡的孤女，幸亏遇到了他们，否则早就被林有粮一家给糟蹋了。

这两人才十五六岁的年纪，林老大竟然还敢对她们动手动脚，说什么要给自家儿子娶媳妇。

姜棠越想越恶心，恨不得一针扎死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