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漫天要价

杜岸饰没推辞，径自落座。

待众人安静下来，村长江裞清了清嗓子，缓缓说道：“各位，今日难得请到岸饰，答应帮咱们想想翻修房屋的办法。”

他话音未落，杜岸饰便抬眼打断道：“诸位想要免费的翻修方案，我已经给过了。若想更省料、更省事、更省人工的方案，也不是不能有，只不过，这份方案，恕难免费。”

此话一出，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，嗡嗡的议论声瞬间充斥着整个高屋。

语烟见众人脸色不善，连忙帮腔道：“岸饰辛辛苦苦出谋划策，绘制图纸，能给出一份免费的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。想要更好的，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”

村长脸色有些挂不住，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，试图缓和气氛：“岸饰，你刚没了江为，家里失了顶梁柱，日后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。你想挣些钱养家糊口，我理解。不过，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……”

村长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，无非是想打感情牌，让杜岸饰免费提供更好的方案。

杜岸饰却不为所动，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：“免费的方案已经给了，你们自己可以斟酌考虑。”

村长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，沉吟片刻，问道：“那你说说，这收钱的方案，和免费的方案，究竟有何区别？”

杜岸饰语气平静地解释道：“免费的设计图，也可以用于翻修，并不会影响房屋的质量。至于收费的，我可以保证，让你们真正用两百块钱以内就能完成翻修。”

人群中有人眯起眼睛，似乎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之前给的方案，并没有完全交底？”

杜岸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：“你们要设计图纸，我给了，免费的东西，难道我还得呕心沥血吗？话我已经撂这儿了，想省钱，就花钱买图纸。想省下设计图纸的钱，那就得花大价钱翻修房子。如果你们不愿意从我这儿买，没关系，大可以另请高明。”

她顿了顿，语气陡然变得凌厉：“对了，别拿旁人的性命威胁我。现在是法治社会，谁要是再敢打歪主意，我就让他去牢里蹲着。如果有谁不相信，大可以试试！”

杜岸饰说完，整个高屋陷入一片死寂。就连原本哭闹的孩子，也停止了哭泣，睁大眼睛，望着大人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。

村长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，问道：“你……你打算收多少钱？”

“两百。”杜岸饰言简意赅。

“成！”村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。

杜岸饰立刻纠正道：“我说的是，一家两百。”

“什么？！”高屋再次沸腾起来，就连一向沉稳的语烟，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。一家两百，对于这些贫困的村民来说，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。

杜岸饰神色淡然，语气却斩钉截铁：“价格我已经报在这儿了，你们可以慢慢考虑。”

说完，她从语烟手中接过推车的手柄，和她一起推着孩子离开了高屋。

杜岸饰一走，整个天水寨便像炸开了锅一般。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，言语间充满了不满和抱怨，甚至夹杂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谩骂。

语烟担忧地问道：“你就不怕他们怪你？”

“不怕。”杜岸饰语气坚定，她敢做敢当，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。“各种选择我都摆在他们面前了，怎么选择，都是他们自己的事。天水寨的人，祖祖辈辈都是靠手艺吃饭，我现在也算是靠手艺吃饭，于情于理都说得通。”

她顿了顿，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，缓缓说道：“要改变天水寨的现状，首先就得从他们的想法上进行改变。”

天水寨的人想要不劳而获，在杜岸饰这里碰了壁。他们又觉得杜岸饰的要价太高，便自作聪明地派了两个人去城里找人设计。结果不仅被骗了五百块钱，还找不到一个愿意接活儿的人。

无奈之下，村长只好再次在高屋设下大会，把杜岸饰请了过去。

“岸饰，几日不见，肚子都显怀了。”王大姑一看见杜岸饰，就热情地迎了上去，亲切地拉住她的手。说话间，她还不忘瞥了莲沁婶一眼。莲沁婶原本一张尖酸刻薄的脸，也只好勉强挤出几分笑容。

杜岸饰心里清楚，这些人无非是冲着钱来的。既然对方主动示好，她也没必要一直端着架子，便淡淡一笑，算是回应。

高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杜岸饰的脸，见她笑了，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，窃窃私语道：“这下稳了！”

村长江裞亲自给杜岸饰端来一把椅子，让她坐下。

“岸饰，我们思前想后，觉得翻修天水寨的事，还是应该好好请教请教你。花点钱也是理所应当的，毕竟你也付出了心血。”

“不过……”村长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有些为难，“你从小就在天水寨长大，也知道这里的情况。大家的生活都太难了，吃饭穿衣都成问题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。”

“你看……能不能少点儿？”

王大姑见杜岸饰没有立刻表态，也赶紧帮腔道：“是啊，岸饰，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，打心眼里把你当成自己人。当年你和江为考上大学，我们又是凑钱又是敲锣打鼓地把你们送出寨子。当然了，我们那么做都是心甘情愿的，并不是为了求得你的回报。但是，都是乡里乡亲的，自己人，少点儿也就少点儿了。”

也不知道是谁小声抱怨了一句：“一家两百块钱，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，怎么不去抢银行啊？”

王大姑和村长立刻递过去一个严厉的眼神，逼迫那人闭上了嘴。

杜岸饰的目光扫向那个头发、胡子都懒得打理的男人，语气平静地说道：“我之前就说过了，你们可以自由选择。”

王大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，说道：“我们当然是选择你啊！你可是我们天水寨走出去的高材生，你给我们翻修了房子，将来十里八村的人问起来，我们也能自豪地报上你的名字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杜岸饰不接她的话茬，对于这些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奉承，她一个字也没听进耳朵里。

“岸饰，价钱上你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？”王大姑他们绕来绕去，说了一大堆，最终目的还是想让杜岸饰降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