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寨民盼

想了想，杜语烟恍然大悟，不禁轻嗤一声：“他们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！让你设计出既不用花钱，又不用费力的翻修方案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！”

杜岸饰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解释道：“村长是个精明人，他大概看出了一些门道。虽然翻修房屋肯定要消耗木料和人工，但不同的设计方案，耗费的程度也大相径庭。有些巧妙的设计，既能省时省力，又能节省材料，说白了就是省钱。”

杜语烟眉头紧锁，忧心忡忡地说道：“天水寨破败不堪，想要继续住下去，的确需要翻修。可是，再怎么节省，也得有启动资金啊！寨子里，谁家又能拿得出这笔钱呢？”

她眼珠一转，心中似乎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。沉默良久，她才缓缓吐出一句：“看来，这村长可真是不简单啊！”

村长当然心知肚明，翻修天水寨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。然而，这件事又不得不做。正如他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，听着老伴没完没了的抱怨，无奈叹息时所说的那些话：“一下雨就漏水，一出太阳就暴晒，破破烂烂的瓦片是补了又补，地基也是一年比一年低，这天水寨还能撑多久啊？”

王大姑气恼地踢着接雨水的木盆，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撑不住又能怎么样？谁能拿得出钱来？你有钱吗？我有钱吗？其他人又有钱吗？”

她越说越激动，声音也高了起来：“要是儿子没出事，现在说不定比那王林还风光，我也能跟着去城里住那水泥房子了！你看看人家王林，在镇上盖了一栋小楼，全都是水泥做的，还贴了瓷砖，刮风下雨一点事都没有！”

村长听了这话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嘟囔了一句：“那有什么好看的，丑死了。”

王大姑更加恼火了，怒斥道：“你别管它好不好看，至少它不漏雨！刮风的时候，也不用提心吊胆，总担心房顶会被掀飞！”

村长在床上翻了个身，独自叹息道：“得想办法翻修啊，不然，天水寨就真的要完了。”

王大姑依旧喋喋不休，抱怨道：“翻修！翻修！钱从哪来？天上掉下来吗？”

村长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斩钉截铁地说道：“不是还有个岸饰吗？”

“岸饰又能做什么？她现在怀着身孕，整天待在家里，跟那个杜语烟混在一起，早晚也会变得和她一样没用！”王大姑毫不客气地抱怨道。

村长却不以为然，分析道：“我仔细琢磨过了，岸饰给江峰设计的图纸，那真是绝了！简直跟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一脉相承，省料，又省钱！”

“想要活下去，就必须翻修。找别人都要花钱，还不如找岸饰。要是你们这些女人会说话，会做事，从一开始就该和人家搞好关系，人家一高兴，设计图‘啪’的一声拍在桌子上，哪还用得着花钱？”

王大姑闻言，立刻说道：“杜岸饰那里，我有办法让她免费拿出设计图。但是，其他需要花钱的地方怎么办？”

村长一听这话，顿时来了兴致，急切地问道：“只要你能让岸饰拿出好的设计图，我就有办法！”

“什么办法？”王大姑追问道。

村长自信满满地说道：“材料方面，你就不用担心了。我们天水寨就靠着大山生活，还能被几根木头给难住？”

“怎么说？”王大姑疑惑地问道。

村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，压低声音说道：“王林不是一直想修一条公路来砍树吗？”

王大姑不解地问道：“你想从他那里买？我们哪来的钱？”

村长冷笑一声，说道：“我们天水寨自己的树，凭什么要花钱买？不仅不要钱，我还要王林免费给我们砍树！”
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王大姑觉得村长简直是在开玩笑。

村长得意地解释道：“岸饰那天说得没错，砍树是需要取得许可证的。没有许可证，他就是违规操作！等他把路修到天水寨，把树砍了，我就去举报他！”

“这样做真的能行吗？”王大姑还是有些担忧。

村长胸有成竹地说道：“怎么不行？我仔细琢磨过了，绝对没问题！现成的木头，现成的人工，这不就都有了吗？”

王大姑擦了擦手，走到床边坐下，把脚踩在矮凳上，在潮湿的被窝里蹭了两下，说道：“直接让人把木头砍下来干活不就好了？何必搞得这么麻烦？那个王林，狡猾得很，哪有那么容易对付？”

村长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天水寨住的都是些什么人，一个比一个懒！只要手里有一把瓜子，就能坐在院子里晒两天太阳！砍树、切木板，那么辛苦又麻烦的事情，他们拖拖拉拉的，要做到什么时候？”

“那个王林，当初要不是因为他，我们江河会出事吗？当年我没跟他算这笔账，为的就是将来找到机会好好算清楚！”村长的眼里充满了怨恨。

一提到儿子，王大姑的心里就一阵抽痛，她狠狠地踢了村长一脚，红着眼眶埋怨道：“都怪你！好端端的，让他出去打什么工！钱没挣到，人反而没了！”

说着说着，她就来气了，继续说道：“你以为外面的世界是那么好混的？听莲沁婶说，那些女孩子去了工厂，几十个人挤在同一个宿舍里，没日没夜地加班。听上去是拿工资，一个月一百多块，其实全都是靠拿命换来的！”

她长叹一声，声音哽咽：“要是江河还在，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外面！咱们天水寨有什么不好？青山绿水，自给自足。”

村长不屑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反驳道：“能自给自足吗？本来这一带就不适合种庄稼，结果还养了一群懒汉！”

村长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。但他万万没有想到，杜岸饰比他想象的更有主见，根本不会因为他几句好听的话就轻易妥协。想来也是，杜岸饰从小接受的是现代教育，读了很多书，明白很多道理，并不会轻易被谁的“权威”所折服。村长江裞拿她没办法，只能背着她偷偷开了个会，然后“啪”的一声将一张五十块钱拍在桌子上，放出话来，谁能让杜岸饰乖乖交出设计图，这五十块钱就归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