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恶犬惊魂
类别:
年代种田
作者:
字数:1835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7:49
“手艺再好,能当饭吃吗?”
在天水寨,手艺人的精湛技艺并不能转化为实际的经济效益。那些手艺活儿,耗时耗力,却换不来应有的报酬。更让人无奈的是,每当接到活计,主顾们总会想方设法地压低价格。“木头是现成的,工具也是现成的,你们不过是动动手而已,值几个钱?”这样的话语,如同寒风般刺痛着匠人们的心。
杜岸饰本该静养安胎,然而,一本神秘的手抄笔记却让她无法平静。那笔记古朴泛黄,字迹娟秀,隐隐散发着《天机汴》的味道。“莫非是寨中某位前辈的心血之作,却被杜芊宜那小子给捡了便宜?”
她索性挑亮油灯,就着昏黄的光芒,一字一句地研读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杜岸饰沉沉睡去。清晨,一阵急促的狗吠声将她惊醒。
“孙婆婆家的狗不是被牵走了吗?”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心中疑惑。
她起身来到院门口,只见孙婆婆的院子里,果然拴着一条凶猛的恶犬。那恶犬双目圆睁,恶狠狠地瞪着杜岸饰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,仿佛她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敌。孙婆婆见状,扬起手中的竹棍,狠狠地敲打在恶犬身上,厉声呵斥了几句,那恶犬这才安静下来。
“怎么又牵回来了?”杜岸饰问孙婆婆。
孙婆婆冷冷地瞥了杜岸饰一眼。她向来以凶悍著称,即便眼神已经算得上温和,却依旧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。“吵到你了吗?”她语气生硬,如同冬日凛冽的寒风。
“倒也没有。”杜岸饰轻声回答。
孙婆婆解释道:“还不是语烟那丫头,非要我去把狗牵回来。说是我们两个女人家,住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,万一来了贼,连个动静都没有。”
杜岸饰沉默了片刻,心中明白,无论是牵走还是留下这条狗,都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。“给您添麻烦了。”她带着歉意说道。
孙婆婆没有回应,转身走回屋内。
突然,恶犬再次发出低沉的咆哮,声音尖锐刺耳,响彻整个古寨。
杜岸饰吓了一跳,还以为它又要发狂。万一它挣脱绳索,扑上来咬上一口,她怀着身孕,打狂犬疫苗还是不打?打了,怕影响孩子,不打,又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。她正准备转身回屋,却看见一个穿着洗得发白中山装的男人,正畏畏缩缩地躲在墙角,手里还拿着一根棍子,神情鬼鬼祟祟。
“是贼吗?”杜岸饰心中一凛,仔细打量了几眼,才发现那人戴着一副眼镜,看起来像个读书人。
“大概是路过,被狗吓到了吧。”杜岸饰心中猜测。
她冲那男人喊道:“你走吧,狗拴着链子呢,咬不着。”
那男人似乎没想到自己狼狈的举动会被人撞见,顿时涨红了脸,有些尴尬地举着手中的细长棍子,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。他一出现,恶犬就叫得更加疯狂了,几乎是整个身体都腾跃而起,露出森寒的獠牙,口水四溅。
“这哪里是狗啊,分明比狼还凶狠!”杜岸饰心中惊惧。
那文质彬彬的先生显然想尽快摆脱眼前的困境,步子迈得又快又急,眼看就要走出恶犬的视线范围,突然,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:“小心!”
那先生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!
“完了!”
恶犬挣脱了绳索!
就在恶犬挣脱绳索的刹那,它先是愣了一下,紧接着,便如离弦之箭般猛地扑向那斯文先生。杜岸饰的提醒,如同亡羊补牢,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。
恶犬扑到斯文先生身上,张开血盆大口,狠狠地咬住了一块血肉,喉咙里发出的怪叫声,如同来自地狱恶魔的低吟。
杜岸饰被眼前这恐怖的一幕吓坏了,她来不及多想,从地上捡起半块破烂的砖头,朝着恶犬狠狠地砸了过去。砖头砸中了恶犬的脚,恶犬斜着眼睛看了杜岸饰一眼,却并没有松口。杜岸饰见状,顺手抓起一根竹棍,朝着恶犬冲去,对着它的身体就是一顿乱打。棍子如同雨点般落在恶犬身上,那恶犬只是用余光瞥着杜岸饰,被打得生疼,眼泪汪汪的,却依旧死死地咬住不放。
杜岸饰吓坏了,眼泪夺眶而出。
那恶犬竟突然松开了嘴,在又挨了几棍子后,灰溜溜地逃走了。
孙婆婆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时,那恶犬早已不见踪影。
躺在地上的斯文先生,腿上血肉模糊,疼得脸色惨白,浑身是汗。
“你怎么样?”杜岸饰怀有身孕,而且情况也不稳定,不敢贸然上前搀扶。
那斯文先生之前看着胆小怕事,此刻却强忍着疼痛,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。“我没事。”
说着,他从旁边抓起一把泥土,敷在伤口上。
“你干嘛?”他这个举动吓了杜岸饰一跳。
孙婆婆走上前说道:“王老师,你该让我从屋里给你取点草木灰,比这土的效果好。”
杜岸饰这才明白,原来他就是语烟口中的那位老师,天水寨唯一的老师,王政。
“没事,习惯了。”王政轻描淡写地说。
他这句话,让杜岸饰心里一酸。她听语烟说过,这位老师为了劝说孩子们去上学,走乡串户地做家长和孩子的思想工作,结果却并不理想。有的家长被他烦得多了,索性闭门不见,只让门口的狗冲他狂吠。
在王政查看伤口时,杜岸饰才注意到,他的腿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,有的已经长出了白色的印记,有的还带着淤青。
“这也……太惨了吧?”杜岸饰心中叹息。
杜岸饰连连向王政道歉,见语烟赶来,连忙让她叫来几个人,将王政送去镇上打狂犬疫苗。
送走王政后,杜岸饰心里很不好受,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。
“都什么年代了,大家居然还如此抵触学习,抵触接触外面的世界。”
她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:“天水寨究竟要封闭到什么时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