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疯！】

人群之中，季雨霖怒火中烧，指着那女人，气得浑身发抖，一连串的“你”字脱口而出，却再也说不出其他话语。

“大家都看见了，”季悠悠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，“这几天我一直在救人，几乎没有合眼休息过。你儿子的遗体就在这里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，他是被倒塌的建筑物砸死的！”

“他是死于这场天灾！”季悠悠提高了音量，质问道，“你怎能如此昧着良心，血口喷人，污蔑我？！”

周围的人群也开始骚动，纷纷指责那女人。

“就是！有没有良心啊你？”

“我看你四肢健全，好手好脚的，怎么不学学季老师，也去冒着生命危险救人？！”

“你有什么证据？拿出来啊！”

“季老师为什么要害你儿子？真是莫名其妙，你这不是在凭空捏造事实吗？！”

听到最后一句质问，那女人猛地抬起头，双眼血红，布满了血丝，像是疯了一般，嘶吼道：“她就是嫉妒我！！”

“她嫉妒我有儿子！！！”

“你们都在嫉妒我！你们都在帮她说话！你们都巴不得我儿子惨死！！你们就是嫉妒我有儿子！”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，如同厉鬼哀嚎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她像个疯子一般，见人就咬，疯狂地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和怨恨。周围的人们彻底被她的疯狂吓坏了，纷纷后退，生怕被她抓到。

此时此刻，就算季悠悠什么都不解释，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她。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，她还是冷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，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。

众人听完季悠悠的讲述，更加厌恶地看向那女人，唾弃之声不绝于耳。

“……我就说嘛，这女人一看就是精神不正常！”

“这还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？！儿子没了，可女儿还活着啊！这不是要害死自己家的姑娘吗？！”

“怎么能重男轻女到这种地步？难道女儿就不是自己亲生的了？！”

“现在都什么年代了？伟人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！她自己都是个女的，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！”

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女人，叹了口气，无奈地说道：“她以前就这样，街坊邻居都知道，那小姑娘在她家，简直就像个奴隶一样。”

“我们该劝的都劝过了，可她根本不听，还说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是她家的事，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指手画脚。而且，小姑娘不是还活着吗？”

“哎，真是没想到，她竟然丧心病狂到了这种地步，竟然想杀人！”

“说起来也是命运弄人，她最疼爱的小儿子死于非命，反倒是不受宠爱的小女儿活了下来。”

“哎，发生这种事的时候，那小姑娘也在现场呢。这哪是死了一个儿子啊，简直是儿女都没了！”

女人听着周围的议论声，越发用力地抱紧怀中的尸体，被男孩突出的骨头刺得生疼。

她的表情越来越癫狂，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，一把将男孩的尸体扔在地上。“对不起！对不起！！”

“宝宝……是妈妈对不起你……是妈妈害死了你！是妈妈……不！是他们……不对！是妈妈！妈妈眼睁睁看着你死……对不起，妈妈不应该看着你死……宝宝……”

她哭喊着，挣扎着想要重新抱起男孩的尸体，可刚靠近一步，就看到男孩那张灰败的脸。

“！！！”

女人被吓得魂飞魄散，发出凄厉的尖叫，根本不敢再看，连滚带爬地逃走了，一边跑还一边哭喊着：“对不起……不要怪妈妈！不要怪妈妈！”

她走了，留下了一地狼藉和无尽的悲哀。看完闹剧的众人也纷纷散去，几个士兵走了过来，将小男孩的尸体收敛了起来。

季悠悠看着被抬走的尸体，心知他最终的归宿，大概会和其他遇难者的遗体一起火化。

在这样天灾人祸的时刻，医疗条件有限，为了防止疫病蔓延，集中火化是最好的选择。

她和季雨霖并肩走向医生处理伤口的帐篷。

季雨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慨不已：“真是无法理解，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母亲……”

他有一个姐姐，两人关系亲密无间。从小到大，家里都是“重女轻男”，好东西都紧着姐姐来，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扭曲的母爱。

季悠悠也叹了口气，想到那个小姑娘从废墟中被救出来时，满身灰尘、眼神空洞的模样，就觉得心疼不已。

她自己也是一位母亲，一直以来都对两个孩子一视同仁。甚至因为厘厘的情况特殊，她会倾注更多的关爱。

她完全不敢想象，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厘厘身上……

仅仅是冒出这个念头，她的心脏就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，疼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
她定了定神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，转移话题道：“对了，你刚才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，怎么就那么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呢？”

季雨霖回答得理所当然：“嗨，你是我姐啊，我不站你站谁？”

“就算你真的做错了什么，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错更加离谱！”

他的语气带着玩笑，却也包含着一种坚定的信任和认同。

季悠悠愣了一下，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，反驳道：“不是这样的，阿霖。”

“人都会犯错，我也是人，我也会犯错。我做的并不都是对的，任何事情，你都要有自己的判断。”

季雨霖面露疑惑，思索片刻后问道：“那姐，如果我不知道那件事是对是错呢？”

季悠悠莞尔一笑：“那就需要阿霖更努力地读书，明白更多的道理啦。”

季雨霖撇了撇嘴：“你就是想骗我努力读书。”

季悠悠摇了摇头：“这可不是骗你，你没听过吗？书中自有黄金屋，书中自有颜如玉。”

季雨霖努了努嘴，看起来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话，但因为是姐姐说的，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将它们都记在了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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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，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灾情，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有效控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