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贼喊捉

沈娟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，她强忍着不适，将手中的信纸缓缓放下，一双美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。
读完信，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——一定要竭尽所能，保全霍家！让他们即使身处逆境，也能在另一个时空，为华夏中医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！
……
“这苦日子，何时才能熬出头啊……”朱婶子一边艰难地刨着树根，一边止不住地抹着眼泪，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。
不远处，王桂芝正粗暴地拽着一把树根，怒火中烧，扬手便狠狠地扇在了女儿二丫的脸上。
“啪！”的一声脆响，在这片死寂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二丫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，引得周围不少正在劳作的村民纷纷侧目。
“桂芝啊，你这是做啥咧？又打孩子？”一位老婶忍不住开口劝道。
“孩子还小，哪能经得住你这么折腾？哎哟，嘴角都出血了，你这也太狠心了，简直没把女娃当人看啊！”
“是啊是啊，都出血了，真是作孽啊！”
面对众人的指责，王桂芝非但没有丝毫愧疚，反而更加恼怒，她叉着腰，破口大骂道：“吃饱了撑的没事干，都给老娘滚！老娘的闺女，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，关你们屁事！”
“你这人……”
“滚滚滚！都给我滚远点！”
“老娘今天还就打了，你能怎么着？！”
说着，王桂芝又狠狠地在女儿的手臂上拧了几下。
二丫那原本就瘦弱的手臂上，瞬间多了几块触目惊心的淤青，看得人心疼不已。
围观的村民们见劝说无用，也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，各自散去，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，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，他们也无权过多干涉。
看到众人散去，王桂芝这才冷哼一声，不屑地瞥了一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儿。
“哭什么哭！一个赔钱货，还想跟你弟弟抢东西吃？今天别说树根，你连土都别想吃到！给我啃观音土去！”
“娘，我知道错了……我再也不敢了，我不吃树根了，求你不要生我的气，不要打我，也不要让我吃观音土……”
小女孩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的母亲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乞求，希望能够得到一丝怜悯。
然而，王桂芝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她的儿子身上，对于女儿，她只有无尽的嫌弃与厌恶。
看到二丫哭，她更加心烦，一把将她推开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周老婆子目睹了这一切，重重地叹了口气，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哀，“唉，同为女人，何苦如此呢……”
霍公良只是淡淡地从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身上扫了一眼，什么也没说，只是默默地低下头，继续挖着树根。
但他握着锄头的手却微微收紧，指关节泛白，挖土的动作也更加卖力了几分。
霍深和霍康两个小家伙转头看向自家奶奶，稚嫩的脸上带着疑惑。
“阿奶，是不是只要有吃的，二丫姐姐就不会被欺负了？”霍深问道。
周老婆子挖树根的动作停顿了一下，摇了摇头，叹息道：“这年头女娃艰难啊……他家重男轻女的思想太严重了，即便是有吃的，他们也不会对二丫好。你们以后要是结了婚，可得多疼媳妇，即便是生了闺女也不可重男轻女，知道吗？”
霍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，认真地说道：“阿奶，我以后一定会疼媳妇的，也不会重男轻女！之前二爷爷说过，男娃女娃都一样，我记着呢！”
就在祖孙三人低声交谈的时候，霍公良在斜坡上挖着挖着，忽然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，正默默地注视着他。
那眼神似乎带着某种暗示，示意他过去。
霍公良略一迟疑，便将手中的锄头放到一边，起身朝着那人走了过去。
那人正是村东头李婶子的儿子，名叫张平，他的父亲前不久刚刚去世，只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。
以前霍公良与他们家并没有过多的接触，只知道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。
“有事？”霍公良走到张平面前，开门见山地问道，深邃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他。
张平被霍公良那锐利的眼神和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，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，但想到自己肩负的重任，他还是鼓起勇气，从裤兜里掏出几颗饱满的稻米。
霍公良愣了一下，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手中的米粒，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。
“这是我在你们住的棚子里发现的……”张平的声音有些颤抖，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，“看来之前你们确实在偷偷吃米饭吧……”
说完，张平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，他紧紧地盯着霍公良，想要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。
霍公良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几颗米粒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，他将双手插入口袋里，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姿态，轻描淡写地笑道：“所以呢？”
他神情轻松，眼神清明，似乎一点也不害怕，这让张平感到十分疑惑。
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将这件事给宣扬出去吗？
“你……你就不怕我说出去？”张平试探着问道。
霍公良闻言，轻笑出声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，“你若是想说出去，就不会等到现在才来找我，而是在发现的第一时间，就大肆宣扬了吧？”
张平恍然大悟，脸色微微一变，“你果然很聪明……难怪能考上大学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霍公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，继续问道：“所以，你想让我做什么？”
张平抿了抿嘴唇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，说了出来：“我想请你去一趟我家……我娘病了，我听说你之前在医院上班……”
虽然他并不清楚霍公良的医术到底如何，但能在医院上班，就已经很了不起了，至少他就不认识任何在医院工作的人。
霍公良闻言，眼眸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说道：“你应该带你娘去医院，我这里什么仪器都没有，也没有药……”
“我也想啊……”张平的声音越来越小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，“可是我家……没钱了……我娘她也不想连累我，不肯去医院……”
说到这里，他的心情愈发沉重，父亲前不久才刚刚去世，现在母亲又病得如此严重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个没用的儿子，都快三十岁的年纪了，却从未让父母过上一天好日子。
如今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离他而去，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想到这里，张平的眼眶不自觉地红了，他只有母亲了，他不能失去她。
“扑通”一声，张平突然跪倒在地。
霍公良眼疾手快，赶紧将他一把拉了起来。
“你干什么？嫌我霍家的麻烦还不够多吗？”
在这特殊的年代，接受别人的下跪，可是要被扣上剥削人民的帽子，虽然他们家已经被扣上了地主的名头。
“求求你救救我娘吧……只要你肯帮我，你家有米的事情，我绝不会说出去的！”张平恳求道。
霍公良面色铁青，沉默不语，转身就要离开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：“哟，霍公良，你还挺有本事的嘛！都被斗倒了，还有人要给你下跪！看来是斗得还不够厉害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