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鬼计成

霍家人如梦初醒，这才意识到自己酿成了何等大祸。

他们慌不择路，争先恐后地逃离那栋摇摇欲坠的草棚子，生怕慢了一步便被掩埋其中。

可怜的大队长，就这样被无情地抛弃在了残垣断壁之中。

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之后，本就简陋的草棚彻底坍塌，大队长连同几个行动迟缓的村民，都被压在了下面。

棚内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，落在霍家人耳中，却如同最动听的乐章，让他们感到无比的痛快。

他们原本只是想趁火打劫，抢夺一些粮食，却不曾想最终落得个害人害己的下场。

这场意外导致不少村民受伤，大队长更是难辞其咎，恐怕要承担不小的责任。

由于天灾肆虐，村里的耕牛都被迫宰杀，受伤的村民也无力前往县医院医治，只能无奈地躺在家里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。

而霍家是村里唯一懂医术的人家，自然而然地，不少人便将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，纷纷前来求医问药。

“娘，你说我这腿……”王铁牛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腿，一股绝望涌上心头，疼得他直冒冷汗。

“听说不少人都在找霍家看病，要不……咱们也去求求他们吧？”王铁牛的老母亲小心翼翼地提议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卑微的恳求。

“不准去！”王铁牛闻言，顿时怒火中烧，声色俱厉地呵斥道。

他清楚地记得，当他被抬走时，霍公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嘲讽与不屑，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
若是让他去求霍家人，岂不是要自取其辱，让他们看自己的笑话？

王母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，“儿啊，你这腿都伤成这样了，骨头都露出来了，要是不赶紧医治，可是会要人命的啊！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，娘也不活了！”

她这辈子唯一的指望，就是眼前的这个儿子了。

王铁牛心中烦躁到了极点，腿上的剧痛更是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他冲着母亲怒吼道：“滚！我的事不要你管！”

话音刚落，他便后悔了。

他想起了父亲还在世的时候，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，其乐融融。

再看看现在，母亲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，人也变得消瘦憔悴。

王铁牛的心瞬间软了下来，他强忍着疼痛，放缓了语气说道：“娘，我想一个人静一静，这点伤没什么大碍的，您先去挖树根吧。”

王母看着儿子那副坚决的模样，知道自己多说无益，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，将眼泪憋了回去，默默地朝着牛棚的方向走去。

……

陈露露的小叔到家的第二天，她便迫不及待地约好了沈娟，准备带她去见见自己的小叔。

沈娟一大早就来到了两人约定的地点。

今天的陈露露打扮得格外时髦，身穿当下最流行的针织背心和阔腿裤，显得青春靓丽，活力四射。

看到沈娟，她激动地小跑着迎了上来，又是拥抱又是尖叫，热情得差点没直接亲上来。

沈娟连连赔礼道歉，并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——一个名牌包包奉上，这才勉强平息了陈露露的不满。

两人说说笑笑地上了楼。

在路上，陈露露还特意向沈娟详细讲解了一下与小叔相处时需要注意的“规则”，生怕她触犯了什么禁忌。

沈娟认真地听着，并将这些“规则”一一记在心里。

推开房门，一股浓郁的檀香味扑面而来，仿佛瞬间将她们带入到了另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空间。

只见一位光头中年男人，正襟危坐于一张雕工精致的茶台前，动作优雅地泡着茶。

他手腕处戴着一串色泽油亮的沉香手串，在灯光的映照下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。

沈娟曾在拍卖行见过类似的沉香手串，价值高达百万，可见其珍贵程度。

屋内的装潢更是古朴奢华，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。

由此可见，陈露露的小叔在古董这一行当，的确是做得风生水起，财力雄厚。

陈保国抬眼看了看走进来的两个女孩，嘴角立刻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，“你这丫头今天倒是赶巧了，小叔我刚到了一批新的老茶，味道极好，你们算是捡着便宜了。”

陈露露激动地拉着沈娟上前，甜甜地说道：“谢谢小叔。”

两人依言坐下，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，茶香四溢，回味无穷，果然是极品好茶。

但此时此刻，她们的心思并不在品茶上。

陈露露眼珠一转，笑着说道：“小叔，我昨天跟您说过的，这位是我的好姐妹沈娟，她手里有一件好东西，想请您给掌掌眼。”

由她来说这番话，既不会显得突兀，又能给足小叔面子，可谓是恰到好处。

陈保国对这个小侄女向来疼爱有加，当下便放下手中的茶杯，笑着说道：“不知是什么样子的古董？拿来给我瞧瞧。”

沈娟闻言，不敢怠慢，立刻将自己带来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。

这只花瓶是霍公良交给她的，当时他并没有告诉她花瓶的具体年代，不过想来应该也就是明清时期的物件吧。

毕竟，霍家的老祖宗可是宫里的御医，家中收藏一些古董珍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

沈娟并没有指望这只花瓶能卖出天价，只希望能够卖个一两百万，好歹也能缓解霍家目前的燃眉之急。

陈保国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。

在他看来，沈家虽然是全国最大的药材商，但沈老板对古董这一行并没有太深的涉猎。

他只是想给小侄女一个面子，帮着鉴定一下真假而已。

然而，当沈娟拿出一个天青色的花瓶时，陈保国的脸上还是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之色。

他下意识地戴上了老花镜，又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花瓶看，仿佛要将它里里外外研究个透彻才肯罢休。

“陈叔叔……”沈娟刚想开口询问，却被陈保国抬手制止了。

他示意沈娟不要出声，以免打扰到他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做好了充分的准备，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花瓶捧了起来。

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，如此谨慎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捧着的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。

陈露露见状，连忙在一旁解释道：“我小叔这人对古董非常痴迷，在他鉴赏古董的时候，任何人都不能打扰他，哪怕是我爷爷来了，要是打扰到他，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将人痛骂一顿。”

沈娟表示理解，干他们这一行的，多少都有些古怪的脾气。

她庆幸自己没有继续打扰陈保国，否则恐怕就要惹祸上身了。

良久，陈保国才放下花瓶，抬起头来，语气激动地问道：“丫头，你这花瓶是从哪里淘来的？”

沈娟愣了一下，一时语塞。

她该如何解释呢？

总不能说是她跟六零年代的人用粮食换来的吧？

就在她绞尽脑汁，思考该如何回答的时候，陈保国突然将花瓶底部翻过来，展示给她们看，然后声情并茂地说道：“你们可知道这花瓶有多珍贵吗？这可是五代十国时期，一个名叫‘崟’朝的瓷器！”

“之前我还只是在国外的博物馆里看到过一两件，更多的只是在书本上有所记载，咱们国内甚至还没有发现过崟朝的文物呢！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幸能够亲眼看到，并且将它拿在手里把玩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