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血色初绽

砰！

一声脆响，托盘应声而落，摔得粉碎。

楚羽蔷见状，嫣红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，带着几分嘲讽，几分玩味，“你视她如天，可她呢？怕是只把你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罢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她素手轻抬，自神魂戒中取出那枚散发着盈盈光泽的焕颜丹。

“是继续忍受她的践踏与凌辱，苟延残喘，还是换个主子，从此翻身，全在你一念之间。”她朱唇轻启，声音不大，却字字诛心。

秋露闻言，猛地抬起头，那张曾经清秀，如今却惨不忍睹的脸庞暴露在空气中。

她死死地盯着楚羽蔷手中的焕颜丹，双眼瞪得浑圆，饱含着震惊，渴望，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恨意，身躯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，“你……原来是你！是你毁了我的容貌！”

楚羽蔷欣赏着她脸上青白交错，恨意丛生的神情，轻蔑地嗤笑一声，“替我办事，这枚丹药，自然就是你的奖赏。”

“我……”秋露的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，发出沙哑的低吟。

她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，死死地盯着那枚焕颜丹，这可是她恢复容貌的唯一希望啊！

这些日子以来，她受够了藏头露尾，见不得光的日子！她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，渴望着重新拥有那张美丽的容颜，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。

“我该怎么做？”权衡利弊之下，她终于艰难地做出了选择。

见鱼儿终于上钩，楚羽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，宛如一只得逞的狐狸，“重新获得楚慕凝的信任，成为她的心腹，之后，为我所用。”

待秋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，墨宸这才啧啧称奇道：“沧澜大陆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比你更会忽悠的了吧。”

“我不忽悠她，就只有等死的份。何况，别人的命再重要，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？”楚羽蔷语气轻描淡写，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对此，墨宸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，唏嘘不已。

随着夜幕逐渐深沉，杨氏母女那边却再无半点动静，安静得有些诡异。

楚羽蔷也懒得再去理会她们，径直上了床榻，准备就寝。钉子已经埋下，接下来，就等着它发挥作用了。

翌日，日上三竿。

砰砰砰！

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捶门声，如同惊雷般炸响，彻底将楚羽蔷从睡梦中惊醒。

与此同时，屋外还传来一阵阵难听刺耳的叫嚣声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，“不过是个旁系来的贱种，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物了？！”

“一坨烂泥，也敢在这里摆谱？这里可是楚府，不是沈家那种腌臜之地！”

那些污言秽语一句比一句难听，一句比一句恶毒，就连墨宸听了，都忍不住怒火中烧，满脸愠色。

楚府的朱管家见屋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，神情愈发轻蔑，正想再多骂几句。

不料，眼前突然红影一闪，如同一道红色闪电般疾掠而至。

待众人回过神来时，只见一道寒光凛冽的薄刃正往下滴落着殷红的鲜血，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。

而刚才还在不停叫嚣的朱管家，此刻却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的鸭子一般，口中鲜血弥漫，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，彻底成了一个哑巴。

楚羽蔷嫌恶地抖了抖薄刃上沾染的血珠，她眸光狠戾，如同淬了冰一般，冷冷地扫视着在场的其他人，“不怕死的，尽管乱吠！”

那眼神，过分嗜血，过分残暴，仿佛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
跟着朱管家的那些下人们，纷纷脸色惨白，双腿止不住地颤抖，根本不敢再多说半句，生怕步了朱管家的后尘。

“沈，沈姑娘，请随我们去演武场吧。”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说道，语气中充满了恐惧。

楚羽蔷这才收起匕首，扬了扬下巴，示意他们带路，“走吧。”

演武场中，早已聚集了众多世家子弟，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，放肆地高谈阔论，言语间充满了对楚羽蔷的鄙夷和不屑。

“那个沈家的废物，怎么来得这么晚？”

“谁说不是呢，我还等着看传说中的五灵根，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呢。”

“威力？别笑死我了，她不过才练气二层，能有多难对付？”

……

就在他们越说越起劲的时候，突然，不知是谁惊呼一声，“快看，她来了！”

众人循声望去，只见演武场外，一袭红裙的楚羽蔷正双手环胸，斜倚着墙壁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，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。

这个女人，是什么时候过来的？他们怎么都没能察觉到半点气息？！

而楚慕凝在看到楚羽蔷时，眼里瞬间充满了阴狠之色。

昨晚居然没能毒死这个贱种，她的命还真是够硬的啊。

不过没关系，今天，就是她的死期！

随后，楚慕凝迅速收敛起眼中的阴霾，佯装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。

她隔着老远，就冲楚羽蔷热情地招手，“沈家妹妹，你来得太迟了，快来挑选一会儿比试要用的灵器吧。”

楚羽蔷瞧着她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，心中冷笑不已。

待楚羽蔷走到近前时，她才发现，摆在自己面前的，竟然只是一把毫无灵气可言的低阶短刀。

见状，楚慕凝这才捂着嘴，故作惊讶地惊呼一声，“哎呀，真是糟糕，怎么只剩下这把低阶灵器了。”

接着，她不由分说地将自己手中的灵剑递到楚羽蔷身前，满脸关切地说道：“沈家妹妹如果不嫌弃的话，就用我的这把剑吧。”

谁知她的话音刚落，就立刻引来了在场世家子弟的不满。

“凭什么给她？这灵器可是先到先得的，懂不懂规矩啊？”

“就是，她自己来得晚，这能怪谁啊？！”

楚羽蔷目光冰冷地落在说话之人的身上，一个是顾家的，一个是封家的。

很好，她记住他们的嘴脸了。

就在这时，楚鸿波突然站于高台之上，扬声道：“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，那比试就正式开始！第一轮，抽签决定对手。第二轮，赢的那一方，可以自主选择对手。”

抽完签后，楚羽蔷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签纸，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数字“壹”，她微微勾了下嘴角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
从前，她为鱼肉，任人宰割。

如今，时机已到，该轮到她反击了！

而世家子弟们在看到楚羽蔷竟然第一个上台后，皆是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起来。

“顾兄，可千万要怜香惜玉啊！”

顾景行上下打量了楚羽蔷半晌，随后讥笑连连，“怜香惜玉也得分人啊，这沈家的女人遮得这么严实，谁知道她是不是个丑八怪？”

接着，他冲着双手背在身后的楚鸿波隔空问道：“楚伯父，这要怎么比试啊？随便出招，都能把她碾死了啊！”

闻言，楚鸿波抬眼看向比试台上那道临危不惧的红色身影，他眼底悄然泛起一抹阴冷的杀意。

那夜，沈老竟然敢如此折辱他，让他在府中下人面前颜面尽失。

那他今天，就要取走沈家这个贱种的性命，让沈家永无翻身之日！

于是，他朗声说道：“沈家肯将沈姑娘送到楚家切磋，那必定是知晓刀剑无眼。是以，若是不幸身死，也只能怪她技不如人。”

“既然楚伯父都这么说了，那我就大发慈悲，把她打残就是！”

说罢，顾景行手中的灵剑光芒大盛，不由分说地朝着楚羽蔷狠狠地落下一击剑斩！

砰！

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声，比试台竟然被生生劈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