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 灼华夜

夜色如墨，段叶只觉一股寒意骤然袭来，冷得她忍不住瑟瑟发抖，可转瞬间，又有一股燥热从心底涌起，手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。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，实在令人难受。

然而，身前的男子却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，反而步步紧逼：“轮到你了，阿叶。”

段叶的心跳漏了一拍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“那你……你不能看！”她结结巴巴地说道。

“好。”祝苏过答应得干脆利落。

尽管如此，段叶心中依旧忐忑不安，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听话。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，像一只蜗牛般，一点一点地褪下身上的衣衫。

祝苏过微微垂首，目光落在隆起的被子上，看着那团锦被的形状不断变幻。须臾，一只皓腕自被中探出，那手臂纤细白皙，看似柔弱，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，手中紧紧攥着一团红色的喜服。

他眼眸中的颜色愈发深沉。

那只手臂轻轻晃动，似在催促着他：“接着呀。”

祝苏过略微一顿，这才伸出手，从她手中接过那件喜服，小心翼翼地叠好，放在一旁。

那只手臂迅速地缩回了被子里，宛如一只探头探脑的小兽，一见到人，便又重新钻回了自己的洞穴。

他不禁莞尔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：“现在，我们该开始了罢。”

被子里的人轻轻动了动，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。

祝苏过心下了然，唇边的弧度愈发扩大，但面上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神色。

“阿叶若是害怕，那便算了。”说着，他便抬脚走向衣柜，作势要从里面拿出一床新的被褥：“我打地铺便好。”

段叶一愣，心道：咱俩衣服都脱成这样了，你现在跟我说这个？

听见他的脚步声，她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恼怒，忍不住娇嗔地唤了一声：“祝苏过！”

祝苏过闻声止步，语气温柔而平和：“怎么了？”

段叶再次沉默了。

可祝苏过却仿佛是真的不解风情，继续说道，语气认真：“若是地铺也不行，那我便出去睡。”

段叶看不见祝苏过的神情，只觉得他语气平静，辨别不出真假，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。

她心中恼怒更甚，又忍不住唤了一声：“祝苏过！”

祝苏过依旧乖顺地应了一声。

“你想怎样便怎样吧！”她带着几分赌气地说道。

她在被子里用力地蹬了一下腿，发泄着心中的不满，又固执地转过身，背对着他，即使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，也要用后背对着他。

祝苏过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。这么多年来，他似乎从未像今晚这般笑过，眼底充满了细碎而温柔的光芒。

他缓步走到床边，隔着被子，轻轻地抱住了在他眼中小小的一团。

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令人心醉的温柔：“我把灯熄了。”

段叶偷偷地将被子打开一条小缝，发现房间已经陷入一片黑暗。这反而让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。不知为何，此时的黑暗，竟给了她一些安全感。

“阿叶说，我想怎样便可以怎样，是吗？”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一丝旖旎的缠绵之意，仿佛是黑暗中魅惑人心的精怪，令人忍不住沉沦其中。

段叶也有些失神：“我……”

他却不等段叶环答，微烫的手掌便探进了被子里。段叶吓了一跳，刚想开口，他却精准地抓住了她的手，与她十指相扣，紧紧地握在一起。

然后，他掀开被子的一角，躺了进来。

段叶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唾沫。

明明他的气息一贯是冷冽的，可此刻却变得无比炙热，仿佛要将她融化一般，让有些发颤的她，强行压住了想要靠近他的欲望。

突然，她想起了一件事，未经大脑便脱口而出：“你会吗？”

祝苏过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。

随后，他惩罚似的，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她的唇，轻笑一声：“阿叶可能有所不知，我们早已双修过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段叶大惊失色：“我们什么时候……唔……”

震惊和疑问，瞬间被完全堵在了喉咙里，大脑一片空白。紧接着，她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水中，起起伏伏，无法自控。

……

直到一切结束，他仍旧不肯起身，只是懒洋洋地趴在她的身上，用胳膊撑着，以免压到她，脑袋则放在她的脖颈间，轻轻蹭着。

段叶累得连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
他的唇轻轻摩擦了几下她小巧的耳垂，仿若叹息一般：“阿叶，我很欢喜。”

顿了顿，又补上一句：“这是我今生最欢喜的一天。”

他这一生，本不会有什么欢愉幸福可言，可偏偏，让他遇见了她。

以至于他的整颗心，都盛满了水一般的温柔和星星般的光芒，这种滋味令他着迷，并且心甘情愿为她献出自己的一切，包括性命。

段叶微微一怔，又忍不住心疼起来。

“你的一生还很长呢。”她柔声说道。

“嗯，只要同阿叶在一起，往后的日子，自然都是令我欢喜的。”

段叶抬起头，祝苏过深邃的眼瞳里，映出了她的面容。

只有她一个人。

她闭上眼睛，主动吻上了他的唇。

他没有迟疑，按住她的肩膀，予以最炽热的回应。

……

日上三竿，阳光透过窗棂，洒落在房间里。祝苏过和段叶还赖在床上，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，怎么也不肯分开。

直到段叶的肚子，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。

祝苏过这才起身，去给段叶做饭。

他学什么东西都很快，厨艺也是如此。很快，他就为段叶做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，段叶也是赞不绝口。

段叶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发现他脸上至始至终都噙着温和的笑意。

啧啧。

她摇摇头，忍不住感慨起来：“想当年在神鹿宗大殿上，我跌倒了你也不扶一下，谁能想到今天高岭之花会洗手与我作羹汤呢？”

言语之间，还颇有些得意。

祝苏过微垂眼眸，笑容淡了许多：“若早知今日，我定不会让你受那许多委屈。”

感受到祝苏过有些自责，段叶连忙安慰道：“没有没有，我也没有受什么委屈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袖子中的传讯符“噗”的一声燃烧了起来，打断了此刻温馨的氛围。段叶一愣，连忙拿出了传讯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