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豺狼

类别:幻想言情 作者:字数:2723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3:52

“小莫?这又是哪号人物?”宋千雪黛眉微蹙,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疑惑。

“呜……”仿佛为了回应她的疑问,一声低沉的狼嚎自暗影中传来,像极了孤寂夜幕下的呜咽,带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寒意。

只见墨镜男缓缓牵出一匹身形矫健的狼,那狼通体灰黑,双眼在夜色中闪着幽光,与墨镜男并肩而立,更显诡异。

宋千雪略感惊讶,“你口中的小莫,莫非是这头畜生?”

墨镜男并未作答,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这沉默,无疑是一种默认。

墨镜男的目光落在宋千雪身上,淼淼颔首,带着几分意味深长,“原来是你啊,难怪初次见面就觉得你有些不同寻常。”

陆升闻言,剑眉微挑,略带诧异,“你们认识?”

墨镜男咧嘴一笑,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,“小的们刚到云城那晚,就与宋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了,当时她身边还跟着贺家的小少爷呢。”

“哦?”陆升镜片后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,语气中带着探寻,“竟有此事,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?”

墨镜男连忙解释道,“当时小的眼拙,只当宋小姐是位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,连狼和狗都分不清楚,没想到她竟是在小的面前扮猪吃老虎,故意示弱。”

陆升听后,嘴角扬起一抹弧度,那笑容邪魅而内敛,如潜伏在暗夜中的猎豹,危险而迷人。

他优雅地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,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芒,看向宋千雪,“看来第一天,你就已经注意到我们了。”

宋千雪柳眉紧锁,心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,她深吸一口气,开门见山道,“你们究竟想怎么样?”

有了师父事先的提醒,她心中虽仍有些忐忑,但表面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,绝不示弱。

陆升无奈地叹了口气,活动了一下略显僵硬的脖颈,似乎想要借此舒缓心中的烦闷。

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,“你可是我名义上的妻子,就算我再生气,也不能拿你怎么样。今天就看在你的面子上,那只小东西就交给你处置。不过,我希望以后你有任何想法,都能事先与我商量,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。”

说完,他漫不经心地抬手打了个响指。

刹那间,周围的光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,开始扭曲变形,原本阴森诡异的空间瞬间恢复成了地面上寻常的景象,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,驱散了夜的黑暗。

陆升、墨镜男,甚至那头名叫小莫的狼,都如同幻影般消失得无影无踪,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般。

只剩下宋千雪与那只被困在铁笼中的獾,孤零零地停留在昏黄的路灯下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。

此时的宋千雪也无暇顾及心中的诸多疑惑,她快步上前,焦急地打开笼子的锁扣。

重获自由的獾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感激,反而依旧保持着攻击的姿势,全身的毛发根根倒竖,一双小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宋千雪,充满了敌意与愤怒。

仿佛所有的一切苦难,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一手造成的!

“你别这样看着我……”宋千雪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,她下意识地伸出手,试图安抚这只受伤的动物。

可看着獾那充满警惕的模样,她又无奈地将手收了回来,轻声叹息,“不管怎么说,这次也算是我救了你。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报仇,但毒虫的事情终究是我对不住你。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,告诉我你究竟想要什么,或许我能帮到你。”

那只獾仿佛听懂了宋千雪的话,它收起了些许敌意,不再呲牙咧嘴,而是用一种复杂而惆怅的目光,深深地凝视着她。

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,却又因无法言语而充满了无奈与纠结。

随后,它转过身,几个纵跃便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,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。

宋千雪缓缓站起身,她静静地站在路灯下,感受着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,心中却如同被一团乱麻缠绕,充满了疑惑与不解。

片刻后,她缓缓转过身,目光坚定地看向不远处的陆家别墅,原本柔弱与迷茫的神色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傲然与决绝,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,锋芒毕露。

无论她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何种性情,在陆家人面前,她都无法掩饰自己真实的情绪,她始终无法给他们一个好脸色。

这或许是她对陆家复杂情感与立场的一种本能的坚守,一种无法改变的执念。

……

陆家家主下葬之日,天空阴沉沉的,仿佛也在为逝者默哀,沉重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。

陆家庄园内,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,黑色的轿车如同一条沉默的长龙,蜿蜒地排列在庄园外的道路两旁,一眼望不到尽头。

宋千雪身着一袭素色黑衣,裁剪得体的剪裁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姿,她神情肃穆地站在灵堂一侧,如同寒冬腊月里一株傲然独立的寒梅,清冷而孤傲。

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那些前来吊唁的人们,这些人中有陆家的远亲近邻,也有与陆家有着密切合作的商业伙伴,形形色色,各怀心思。

他们或满脸悲戚,低声啜泣,仿佛失去了至亲之人;或表情凝重,默默行礼,以示哀悼,但在这虚伪的面具下,隐藏着多少算计与盘算,又有谁能知晓?

陆熙也在早上匆匆赶了回来,他双眼红肿,面容憔悴,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,他机械地跪在冰冷的蒲团上,对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,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躯壳,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躯壳,徒劳地跪在那里。

那模样,在不知情的人看来,当真是孝顺至极,令人动容。

沈玉琪也来了,她脸色苍白,神情憔悴,但依旧难掩她精致的容颜,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,竟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,不得不说,她的命确实很大。

此刻,她就跪在陆熙的身旁,假惺惺地抹着眼泪,哭得梨花带雨,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着陆熙的反应,似乎想要看看自己的表演是否能够打动他。

只是她那精心描绘的精致妆容,与这庄严肃穆的哀伤氛围显得格格不入,显得那么的虚伪和可笑。

陆淼则忙碌地穿梭在前来吊唁的宾客之间,她努力维持着镇定,想要展现出陆家应有的风度,但她那红肿的眼睛还是无情地出卖了她内心的哀伤,她极力掩饰,却欲盖弥彰。

她轻声与宾客交谈,表达着感激之情,每一个动作、每一句话语都尽显陆家的教养与风范,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,但那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。

她应该是陆家最伤心的人了吧。

陆升则身姿挺拔地站在灵堂的角落里,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,更衬托出他颀长的身形,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,如同幽深的海底,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情绪,也无法看穿他心中所想。

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,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,偶尔会与前来慰问的重要宾客简短地交谈几句,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沉稳与内敛的气质,让人不敢轻易靠近。

不多时,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在侍从的搀扶下,缓缓走进了灵堂,他的到来,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。

他是陆家德高望重的长辈,辈分极高,在陆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,人们都尊称他为陆伯。

他满脸的皱纹如同一道道深深的沟壑,记录着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,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沧桑。

他颤颤巍巍地走到灵柩前,凝视着陆家家主的遗像,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,他淼淼颤抖的嘴唇翕动着,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,“老弟啊,你这一走,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空落落的,以后这陆家,可就少了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了……”

说完,他弯下腰,对着陆家家主的遗像深深地鞠了一躬,以表达自己深深的哀悼之情。

周围的人见状,纷纷投去敬重的目光,灵堂里弥漫着一股凝重而哀伤的气息,仿佛时间都静止了。

微风轻轻拂过,带动着悬挂在灵堂上的白色挽联轻轻摇曳,发出阵阵低沉的呜咽声,更增添了几分悲凉。

就在这时,不知是谁忽然打破了这沉寂的氛围,他压低声音,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,“陆家主走了,这陆家也不能一直没有个当家人啊,不知道你们陆家是不是已经决定,将所有的股份都传给大少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