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妖猫卧底

玄都青青接过那盏茶，神色淡淡。他又不是真情实感的妖族，对于人族与妖族之间的弯弯绕绕，实话说，兴趣缺缺。他只是随口应付着：“到时候再说吧。”

明烟芊小心翼翼地放下茶杯，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：“小猫咪，这次让你替我挡刀，确实是我这人不地道。你放心，我明烟芊绝不会让你白白当这个挡箭牌，补偿，必须安排到位。”

玄都青青眉毛一挑，饶有兴致地问道：“哦？你想怎么补偿我？”

明烟芊故作神秘地一笑，朝着他勾了勾手指，语气带着几分诱哄：“过来，悄悄告诉你。”

——

“这就是你所谓的补偿？”

玄天宗外门，玄都青青略显嫌弃地抖了抖身上那身略显寒酸的玄天宗外门弟子服，语气幽怨地说道：“明烟芊，你是不是对‘补偿’这两个字有什么天大的误解？”

明烟芊也换上了一身同样款式的外门弟子服，一头柔顺的长发高高束起，扎成一个利落的高马尾。她还使用了法器改变了自己的容貌，不再是那个受人追捧，光芒万丈的玄天宗小师妹，而只是一个长相清秀，丢进人堆里也不会引人注目的普通外门弟子。

明烟芊狡黠地眯起眼睛，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狸，笑嘻嘻地说道：“带你领略玄天宗的大好风光，从最基层的外门开始，这难道不算补偿吗？”

玄都青青闻言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：“算了算了，我还是回去睡我的回笼觉吧。”

明烟芊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他，娇声道：“别呀，小猫咪，来都来了，你就陪我一起嘛！”

她拉着玄都青青的胳膊，撒娇似的摇晃着：“我这不是想微服私访，看看外门弟子们对于妖族的真实看法嘛。你是妖族，咱俩一起行动，才能更客观地了解到大家对妖族的真实态度，对不对？”

玄都青青丝毫不为所动，冷漠地表示拒绝：“这事儿跟我没关系。”

明烟芊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不放手：“好玄都青青，你就帮帮我嘛！看在之前我请你吃大餐的份上？”

玄都青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：“吃完饭就撞见打架，还要被迫帮你拖着犯错的弟子去戒律峰领罚？”

明烟芊立刻换上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，可怜巴巴地说道：“搞完这一次，我再请你吃一顿！我保证！绝对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意外情况了！”

玄都青青觉得这小妮子有趣极了，于是故意逗她：“两顿。”

明烟芊财大气粗地一挥手，豪气干云地说道：“没问题！”

玄都青青慢悠悠地说道：“改主意了，三顿。”

明烟芊仔细地想了想，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：“也不是不行。”

玄都青青见自己想要为难明烟芊的计划屡屡失败，心中暗自思忖片刻，又冒出一个坏主意：“我觉得上次那家酒楼的菜味道确实不错，不如你干脆把那家酒楼买下来送给我好了。”

哪怕是富婆如明烟芊，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
明烟芊瞬间垮下脸，哭丧着脸讨饶道：“阿玄，玄哥，玄哥哥！咱也不是买不起，但是那家酒楼是镇子里的老字号，影响力巨大，我要是真的一掷千金把它买下来，我大师兄会打死我的！”

玄都青青见好就收，满意地勾了勾嘴角，抬腿向前走去：“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，这次就饶过你——就三顿好了。”

明烟芊连忙狗腿地跟上去，脸上重新绽放出甜美的笑容：“玄哥哥最好了！”

两人商量之后，决定先去外门弟子聚集的演武堂。这里人流量大，消息也最为灵通，是打探消息的最佳地点。

明烟芊和玄都青青两人刚一踏入演武堂，头顶还顶着两只毛茸茸猫耳朵的玄都青青，便瞬间吸引了演武堂内所有人的目光。他们默默地承受着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。没过多久，就有一个外门弟子主动过来搭讪：“两位道友，请问可是妖族？”

明烟芊朝着那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，轻声解释道：“我朋友是妖族，我不是。”

那人听到这个答案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笑着说道：“看两位之间的关系这么好，我还以为两位都是妖族呢。”

明烟芊笑眯眯地与他寒暄：“道友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。为什么看我们关系好，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都是妖族呢？大家都是在求道路上努力前行的同道中人，人族和妖族难道就不能成为好朋友吗？”

那位弟子听了，连忙摆手解释道：“道友这话说的，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。只是吧，妖族的交换弟子们都是抱团行动的，他们肯定更能玩到一起。而我们人族又没有去过妖族的地盘，和他们之间缺少共同话题，所以很难真正交好罢了。”

明烟芊依旧笑眯眯地反驳道：“哎呀，道友这话就说得不对了。虽然大家从小生活的地方不一样，但是现在都在玄天宗学习和修行，怎么能说毫无共同话题呢？”

那位弟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，没有直接应和明烟芊的话，也没有出言反驳，只是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道友说的是。”

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，那位弟子便准备告辞离开了。临走之前，他似乎是出于对明烟芊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的好感，还是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：“道友，虽然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，但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考虑，你以后还是和妖族的弟子们……少来往一点比较好。”

明烟芊闻言，眉毛微微一挑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
她正想追问原因，那个弟子却已经拱手告辞，转身离开了。

在那位弟子离开之后，周围便再也没有人主动上前与他们攀谈。只有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，时不时地从他们的身上飘过，带着一丝探究，一丝审视，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意味。

明烟芊微微压低声音，凑到玄都青青耳边问道：“小猫咪，你怎么看？”

刚才那个弟子最后说的那句话声音压得很低，明显是刻意不让旁边的玄都青青听见。然而，玄都青青又岂是普通的弟子？他耳力惊人，那点小小的防备根本无法瞒过他。他沉吟片刻，缓缓说道：“这里面，有猫腻。”

玄都青青继续分析道：“我原本以为，玄天宗内人族和妖族之间的矛盾，只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而产生的一些普通的摩擦。像元祁那样，动不动就喊着要杀光人族的，只是极少数的激进派。但现在看来，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。人族和妖族之间的隔阂，不仅仅是因为种族不同而产生的排斥，似乎，还掺杂着一些别的东西。”

明烟芊深吸一口气，神色凝重地说道：“看来是有人见不得我们玄天宗好，想要暗中搞事啊。”

玄都青青抬了抬下巴，示意明烟芊看向演武堂的另一边。那里聚集着几个同样带着兽耳，或者其他兽类特征的弟子，显然都是妖族。玄都青青提议道：“那边有几个妖族的弟子，我们不如过去问问情况。”

明烟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，但转念一想，又有些犹豫地说道：“鉴于刚才那个弟子说的话，我还是不去了吧。如果我跟着一起过去，他们恐怕也不会说实话。还是得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。”

玄都青青站起身，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，淡淡地说道：“记账，你现在已经欠我四顿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