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正邪辩

他手中的那三炷清香，缭绕而出的并非是寻常清烟，而是缕缕暗藏杀机的血红之气，仿佛某种不祥的预兆。

那筑基期修士见状，发出一阵刺耳的冷笑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癫狂：“都给老子睁大眼睛好好看看！这就是魔种最真实的面目！”

“什么庇佑一方的仙童，说白了，不过是个把你们这些愚民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魔鬼化身罢了！”

明烟芊听闻此言，心跳骤然加速，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，几乎就要按捺不住，挺身而出。

少年江近寒缓缓抬起头，那双原本清澈的眸子此刻却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，他漠然地扫视了一眼那个筑基期修士，语气平静得有些出奇：“我庇佑一方百姓，让他们免受疾病和灾难的侵扰，你却口口声声说我是祸国殃民的魔种？”

筑基期修士闻言，发出更加肆无忌惮的冷笑：“你不是魔种又是什么！你倒是保护了这一国之民免遭天灾人祸，但你可曾睁眼看看其他地方，早已是尸横遍野，哀鸿遍地！你所谓的庇佑，不过是将灾难强行转嫁到他人身上罢了！”

少年眸子深处，仿佛压抑着无尽的黑暗，他微微颔首，轻声说道：“但我确实真真切切地庇护了这一国百姓，让他们安然度过了整整几年，不受任何灾祸侵扰。”

筑基期修士闻言，语气更加尖刻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：“那又如何！”

少年闻言，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质问，反问道：“所以，我错了吗？难道我过去所做的一切，都要被彻底否定，一笔勾销吗？”

少年猛然抬起头，声音也随之提高了几分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愤：“我虽引来了灾祸，但我同时也保佑了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宁，难道我真的错了吗！”

一股浓郁的黑雾开始在少年江近寒周身疯狂涌动，颜色也变得愈发深沉，仿佛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
黑雾逐渐遮蔽了众人的视线，将江近寒的身影完全包裹其中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中传来：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你们苦苦渴求的，可你们却总是指责我错了。”

“我有妙法，村里人却视我为灾星，避之不及；我本无道行，一国之民却苦苦哀求我庇佑百姓，我便竭尽所能，倾尽毕生所学，为国人所求；可你们这些所谓的修士，却又跳出来指责我祸国殃民，说我是天生的魔种！”

声音逐渐从少年的青涩稚嫩，转变为成年的刚毅与成熟，明烟芊透过翻滚的黑雾，隐约看见了其中那熟悉的身影，不由失声惊呼道：“二师兄！”

待黑雾逐渐散去，出现在众人眼前的，已经不再是那个少年模样的仙童，而是一位身姿挺拔，气宇轩昂的成年男子——他们的二师兄，那个白衣胜雪，剑气凌霄的剑仙江近寒！

江近寒缓缓抬起手，无数冰凌开始在他的掌心疯狂生长蔓延，最终汇聚成一把晶莹剔透，寒光四射的长剑，他猛然挥剑横扫，一股磅礴浩瀚的灵力瞬间爆发开来，将周围的场景摧毁了大半。

房屋、树木，还有那些聚拢在一起的民众，全都在这惊天一剑之下化为云烟，消散殆尽，江近寒剑指那筑基期修士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：“这也不对，那也不对！这样做也不是正道，那样做也不是正道！那到底什么才是正确的！正道究竟是什么！”

江近寒乃是渡劫期的绝顶剑仙，到了这等境界，他周身灵气的震荡都足以轻易杀死一名修为低下的修士，那筑基期修士在他面前，原本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，只需一个照面，江近寒周身散发的灵力就能将其震成齑粉。

然而，当那股恐怖的灵气轰然荡开时，那两个炼气期修士与其他幻境中的人一样，瞬间化为云烟消失不见，而那筑基期修士却依然留在原地，毫发无损。

一丝诡异的黑色缓缓侵蚀着他的双眼，那筑基期修士缓缓勾起一边嘴角，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，语气也变得异常诡异：“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道啊。”

筑基期修士发出一阵狂笑，声音尖锐而刺耳：“你将正义奉为圭臬，作为自己毕生追寻的道，可事实上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正义，哈哈哈哈，既然没有正义，那你的道又算什么！”

玄都青青神情凝重，目光紧紧锁定那筑基期修士，沉声说道：“是魔气！”

明烟芊闻言，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：“他不是幻境里的人，他就是那个害得二师兄走火入魔的罪魁祸首！不，不对，这里是幻境，真正的凶手不可能在这里，这是，这是二师兄的心魔！”

此刻，幻境已经彻底崩塌，周围只剩下一片茫茫无际的白色，顾秋盈临危不乱，迅速召出自己的佩剑，在身前设下一道坚不可摧的保护罩，将明烟芊和玄都青青牢牢护在其中：“你们待在里面不要出来，我去救老二。”

“这世上没有正道？！”

筑基期修士的那句话，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江近寒的心口，震得他心神俱裂，江近寒踉跄后退，神情恍惚，喃喃自语道：“不可能！这不可能！”

筑基期修士见状，步步紧逼，语气阴森地说道：“怎么不可能！”

“所有的仁义道德，不过都是人类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而制定的规则罢了，所谓正义，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被更改的虚假教条。这种虚无缥缈，随时可以被篡改的东西，当然是不存在的！”

江近寒连连后退，他脸色惨白如纸，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不断滚落而下，筑基期修士的每一句话，都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，他终于再也承受不住，猛地张开嘴，喷出一口鲜血。

就在这时，一道凌厉的剑光呼啸而至，顾秋盈毫不犹豫地挥出一剑，直取那筑基期修士。

筑基期修士发出一阵怪笑，身形瞬间消失不见，剑光穿透空间，落在远处，强大的力量让整个大地都为之震颤，摇摇欲坠的幻境更是雪上加霜。

玄都青青忽然开口说道：“幻玉蜃珠天罗帐承受不住渡劫期修士在里面战斗，心魔很难具现，一旦幻境彻底破裂，再想把它逼出来就难上加难了！”

明烟芊闻言，焦急地问道：“那该怎么办！”

玄都青青深吸一口气，沉声说道：“我去稳固幻境。”

这些日子以来，他为了能够顺利收回自己的猫耳，一直在尝试与幻境进行沟通，目前已经初见成效。

明烟芊只见他的身影微微一虚，便消失不见，紧接着，原本摇摇欲坠的幻境再次稳固下来。

玄都青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：“让他们速战速决，我坚持不了太久。”

明烟芊用力点了点头，回应道：“好！”

另一边，顾秋盈的攻击落空，那筑基期修士的身影在另一边再次出现，他发出一阵怪笑，语气嘲讽地说道：“玄天七子排名第七的顾秋盈？我是你师兄的心魔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也算是你半个师兄，你竟然对我动刀动剑，难道就不怕被人指责你同室操戈，以下犯上吗？”

顾秋盈闻言，毫不犹豫地再次挥出一剑，语气不屑地骂道：“我呸！你算个什么东西！竟然敢跟我二师兄相提并论！今天老子就要宰了你，给我二师兄证道！”

筑基期修士再次消失，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顾秋盈的攻击，在另一边再次出现，语气怪异地笑道：“你杀不了我的，我不是人，而是心魔。能杀死心魔的，只有心魔的本体，而你看看旁边那个家伙，他还有力气握剑吗？”

筑基期修士的身影不断闪现，躲避着顾秋盈的攻击，声音也变得愈发难听：“你们那位高高在上的剑仙，现在恐怕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了，哈哈哈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