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天降甘霖

明烟芊略作思忖，婉拒道：“还是算了吧，打探消息这种事情，一人前往足矣。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，不如我留在此地，也好照应二师兄。”

顾秋盈颔首表示赞同：“也好，那便依你所言。”

翌日，旭日东升，顾秋盈便动身前往国师府邸，打探祭祀的内情。明烟芊与玄都青青则留在驿馆，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小江近寒。

时至傍晚，夕阳西下，顾秋盈风尘仆仆地赶回，面色凝重地说道：“确有其事，确有一场祭祀大典正在筹备之中。据悉，我国南部的几个郡县遭遇了罕见的旱灾，田地龟裂，颗粒无收，百姓苦不堪言。更不幸的是，去年与邻国交战，耗空了国库，朝廷无力赈灾，万般无奈之下，皇帝只能寄希望于神灵庇佑，企图通过祭祀，祈求上天降下甘霖，以解救黎民于水火。”

明烟芊闻言，柳眉微蹙，疑惑地问道：“求助于神仙鬼怪？为何不向修真门派求助呢？”

她回忆起在玄天宗的岁月，时常听闻凡间国家遭遇天灾人祸，便会寻求修真宗门的援助。玄天宗每年都会发布一些任务，派遣弟子前往凡间，或行云布雨，或斩妖除魔，解决各种疑难杂症。

相比于虚无缥缈的神灵，求助于真实存在的修真门派，岂不是更加可靠？

顾秋盈闻言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：“修真界广袤无垠，并非所有地方都有修真宗门庇护。这个国家地处偏远，远离修真界的中心，鲜有宗门在此设立据点，自然也就得不到庇护了。”

明烟芊沉默不语，她深知修真界之大，宗门分布不均乃是常态，这确实是无可奈何的事情。

她抬起头，继续问道：“那祭祀大典何时举行？”

顾秋盈答道：“三天之后。他们似乎非常着急，在准备册封大典的同时，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祭祀。想必是希望借仙童之名，安抚民心，稳定局势吧。”

明烟芊点了点头，她深吸一口气，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：“那我们是否要出手干预？”

顾秋盈却摇了摇头，否定了这个提议：“不可轻举妄动。切记，我们不能随意扰乱幻境中的既定进程，以免蝴蝶效应，导致故事走向发生偏差，最终无法探寻到真相。莫要忘记，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，并非游山玩水，而是要找到导致二师兄心魔缠身的根本原因。”

次日清晨，国师便派遣侍从前来，恭请仙童前往皇宫。明烟芊与玄都青青则以“护法”之名，随侍左右。正如顾秋盈所料，国师与皇帝召见小江近寒，正是为了让他主持一场祈雨祭祀。

祭祀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整个国都，随后在皇帝的刻意推动下，迅速向全国各地扩散。举国上下，皆知皇帝寻得天降仙童，仙童将为国家祈福，祈求上天降下甘霖，解除旱灾。

城外南山之上，一座巨大的祭坛拔地而起。身穿道袍的道童们，手捧各式祭品，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祭坛之上。国师身着华丽的法袍，登上祭坛，高声吟唱了一段冗长的祈雨祭文。随后，他引领着身穿白色祭祀礼服的小江近寒，缓步登上祭坛，示意他手持三炷清香，祭拜四方。

小江近寒神情肃穆，一丝不苟地按照国师的指示，手持清香，朝着四方深深拜祭。随后，他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：“政不节与？使民疾与？何以不雨至斯极也！宦室荣与？妇谒盛与？何以不雨至斯极也！苞苴行与？谗夫兴与？何以不雨至斯极也！”

稚嫩的童音，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，掷地有声，气势逼人。

明烟芊与玄都青青站在祭坛之下，充当仙童的护法。明烟芊的神色有些古怪，这祭祀的排场确实足够盛大，气势也足够恢弘。然而，这祭文的内容……真的合适吗？就算真的有神仙存在，听到如此指责，恐怕也会勃然大怒，哪里还会降下甘霖？

这哪里是祈求，分明是指责啊！

祭文吟诵完毕，小江近寒神情庄重地将三炷清香插入香炉之中。

在祭祀开始之前，明烟芊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，或许这祭祀真的能够感动上天，降下雨水。然而，此刻她已经彻底绝望。如此流于形式的仪式，如此让人震惊的祭文，她实在无法相信能够引来雨水。

“轰隆！”

一声沉闷的雷声，如同要故意打明烟芊的脸一般，在天边炸响。只见黑压压的乌云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聚集，遮蔽了整个天空。

狂风呼啸，空气瞬间变得潮湿起来。不到半个时辰，丝丝细雨便飘落下来，打在人们的脸上，带来一丝凉意。

“下雨了！真的下雨了！”

“祭祀起作用了！仙童显灵了！”

“仙童真的是我们的救世主！他为我们求来了甘霖！”

“百姓们有救了！”

乌云翻滚，雷声阵阵，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长空，倾盆大雨骤然而至。

明烟芊震惊得无以复加，这……竟然真的把雨给求来了？

“仙童！仙童！”

皇帝同样没有想到，祭祀竟然真的能够求来雨水，而且是如此及时的大雨。他激动得胡须都在颤抖，顾不得帝王的形象，匆匆跑到祭坛之下，仰头高声呼喊：“旱灾主要集中在南部郡县，还请仙童施法，让雨水往南而去！”

小江近寒抬头望天，再次捻起三根清香，庄重地拜祭道：“请雨云转向，泽被南郡！”

令人难以置信的是，乌云竟然真的开始转向，带着瓢泼大雨，朝着南方缓缓移动！

明烟芊彻底被震惊了。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修士，也最多只能施法招来风雨，绝无可能驱使雨云改道！

这究竟是怎么回事？

难道她的二师兄，不，这段记忆最初的主人，真的是一位天降仙童？

祭祀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。那片雨云声势浩大地一路向南，沿途所经之处，皆受到雨水的滋润，旱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。随着雨云惠及的范围不断扩大，仙童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。

当雨云最终抵达旱灾中心，经过一天一夜的持续降雨，彻底消除了旱情之后，仙童的名声达到了顶峰。百姓们跪倒在湿润的土地上，朝着国都的方向磕头膜拜。文人墨客们挥毫泼墨，创作出无数的诗歌和文章，歌颂仙童的功德。仙童，成为了整个国家崇拜的对象。

注1：祷词大意为：执政者不节俭吗？使得百姓困苦吗？为何至今还不下雨！宫廷奢靡吗？后妃干预政事过多么？为何至今还不下雨！贿赂盛行吗？进谗言的人得势吗？为何至今还不下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