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罪恶之渊

走廊昏暗，唯有两盏如黄豆般微弱的灯光，勉强照亮着前方的路。那人隐匿在光线无法触及的阴影中，身影模糊不清，难以辨认。

苏珺琦迅速掏出钥匙环，上面附带的LED小灯板释放出微弱的光芒，试图驱散这片黑暗。光束艰难地穿透阴影，照射在那人脸上，他似乎对突如其来的光亮感到不适，眯起了眼睛。

借助这束光，姜邵和温飞菡也终于看清了说话者的模样。他全身裹在一件散发着霉味的毯子里，毯子的颜色早已无法分辨，只露出一张满是胡茬的脸。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后，却能看到他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。

“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？”姜邵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。她无法看清毯子下那人的动作，因此更加谨慎。

那人抬了抬下巴，示意苏珺琦手中的光源。“你们刚进来，身上带着最多的东西，或许能应付今天明天，但时间久了，体力耗尽的时候，就会……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“呵呵”笑声。

“被人扒得连底裤都不剩。”

苏珺琦听着这番猥琐的言论，厌恶地翻了个白眼，骂道：“别理他，流氓！”

然而，姜邵却觉得此人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。虽然他的言语轻浮，但眼神却并未在她们身上流连，这与周围那些贪婪的目光截然不同。

“你进来多久了？”姜邵向前走了一步，问道。

那人的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墙壁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“多久……开始还记得天数，后来就呵呵……”

果然如此！姜邵心中一凛。早在末日降临之前，某些黑暗势力就已经在暗中蠢蠢欲动。她有意探查此人的身份，一边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，一边慢慢靠近。

“这里的人都是因为犯了错才被抓进来的？”

那人嗤笑一声：“犯错？如果活着也算是一种错误，那也许吧。”说完，他又开始用头一下一下地敲击墙面。

“他们都是实验对象吧。”姜邵突然说道。

“你怎么判断的？”那人似乎并不惊讶姜邵能够猜到这一点，脸上没有丝毫诧异，虽然是疑问句，但语气却充满了肯定。

“年龄。”姜邵将目光一一扫过不远处的人群。“他们有男有女，身高体重各不相同，但年龄都在四十到五十岁之间。”如果她猜得没错，在地牢的其他房间里，应该也关押着其他年龄段的人。

“还有呢？”那人似乎有意考验姜邵，继续追问道。

“区域。”姜邵挑了挑眉，毫不在意地继续分析道：“从口音判断，他们应该都来自同一个地方。”

“不错。”那人嘻嘻笑着：“还有没有？”

“病症。”这次是温飞菡开了口，她一直在认真倾听姜邵和角落里那人的对话。“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疹子、水泡和皮肤溃烂的情况，应该是受到了核辐射的影响。”

“哈哈哈哈，很好！”那人似乎非常高兴。“那，能不能猜猜实验内容？”

答案呼之欲出。

“在患有辐射病的人身上，测试新药的疗效？”温飞菡试探性地说出了心中的猜测。

“不止……”姜邵在男人开口之前补充道：“恐怕还有利用辐射源，制造新的病人出现。”

听了姜邵的分析，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。“设置对照组，严格控制变量，平行或反复实验，再加上敢于猜想的精神，你们两个或许是当实验员的好苗子。”

他只顾着说话，并没有注意到姜邵已经悄然来到距离他不足两步的位置。

“是吗？跟你这个正儿八经的实验师相比，还差得远呢！”说罢，她猛地扯下他裹在身上的毛毯。

男人显然没料到她的动作如此迅速，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。虽然身上的白大褂已经破旧不堪，但左前胸绣着的“屏海市科研院”几个红色大字，却格外醒目。

姜邵看到这几个字，顿时热血涌上心头，她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领，厉声质问道：“你是科研院的人？”

男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待了太久，即使外表看起来还未瘦骨嶙峋，但实际上已经虚弱不堪，轻易就被姜邵这个年轻女孩控制住了。他上下打量着姜邵精致的脸庞，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。

“你知道科研院？夏婕是你什么人？”

听到男人口中说出母亲的名字，姜邵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。她此刻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，根本没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。

“科研院的人也参与了这项实验？他们现在在哪里？夏婕在哪里？！”

男人从她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，苦笑着陷入了回忆。“怪不得，你的眉眼，语气，还有这股聪明的劲儿，都太像她了。我记得你好像是叫姜邵？没错，就是姜邵！”

“你到底是什么人？”姜邵对这种答非所问感到忍无可忍，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。

男人挣脱了她的束缚，缓缓坐直身体，将凌乱的头发向后捋去。然后，他向姜邵伸出手，仿佛一位彬彬有礼的学者。“我叫孔友斌，是你母亲夏婕的同事，也是她的导师。”

姜邵愣住了。她曾听母亲提起过孔友斌。当年夏婕研究生毕业实验时，指导老师正是孔友斌，两人曾经因为选题问题发生过不小的争执。孔友斌认为，像夏婕这样思维跳跃的学生，根本不适合从事应用物理的实验工作，因为她缺乏对客观事实的严谨性控制。

然而，夏婕却凭借着优异的毕业成绩，先后进入了物研所和科研院，并参与了极其重要的实验和开发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