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 恶女饶命

大雨滂沱，天地间仿佛拉起一道厚重的帘幕，遮蔽了世间的一切喧嚣。江萌萌素手轻抬，遥遥指向瘫倒在地的江蓉蓉，嘴角勾勒出一抹讥讽的弧度，与那倾盆而下的雨水一同，将江蓉蓉的狼狈身影钉死在如意楼的地板上。

“就比如香荷姐这般。” 江萌萌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，带着一丝戏谑和决绝。

“不……不是！” 江蓉蓉闻言，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是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，她声嘶力竭地否认着，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从万丈深渊中拉回来。然而，一切都已然偏离了她所设想的轨道，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
她怎么也无法理解，曾经那个任她摆布、愚蠢至极的丫头，怎么会变得如此胆大包天，心狠手辣，伶牙俐齿！原本，她还想借此机会威胁江萌萌，让她替自己隐瞒真相，如此一来，她便能掌握主动权，顺势再狠狠地坑她一把，彻底坐实她为钱害人的恶名，让所谓的“江神医”彻底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！

可她万万没想到，这死丫头竟然……竟然敢反抗？！

江萌萌看着她的眼神，充满了嘲弄，仿佛在欣赏一个小丑拙劣的表演。

“你还有脸说不是？”江萌萌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，如同出鞘的利剑，直指江蓉蓉的要害，“偷我八珍粉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“为了个活计，就把我赶出江家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“胡乱做吃食，差一点害出人命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“我……” 江蓉蓉如遭雷击，身子摇摇欲坠，连连后退。

然而，江萌萌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，而是步步紧逼，每质问一句，就向前逼近一步，仿佛要将江蓉蓉逼至绝境：“犯了错不肯承认，反而转移话题，污蔑姐姐非法行医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“事情败露，还要胡扯污蔑受害人讹钱的人，是不是你？”

“呜呜呜……姐姐，你别说了，你是要逼死我吗？” 江蓉蓉再也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，嚎啕大哭起来，双腿一软， “我错了还不行吗？我去死还不行吗？” 说完，便状若疯狂地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。

“不要！” 吴掌柜见状，惊呼出声，然而他距离江蓉蓉实在太远了，根本来不及阻止！他只觉得头皮发麻，心里暗暗叫苦：今儿个如意楼当真是不宜营业啊！难道非得死个人不成？！

其他围观的人也是吓得脸色大变，纷纷惊呼：“别！”
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江萌萌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，身形一动，一脚便狠狠地踹在了江蓉蓉的胯骨之上。

“唔！” 江蓉蓉一声闷哼，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，倒在了地上。

她艰难地抬起头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睛。江萌萌嘴角噙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，脚尖在江蓉蓉的胯骨之上缓缓移动，如同死神在宣告着她的命运：“遇事只会哭哭啼啼，寻死觅活威胁人的，是不是你？”

江蓉蓉早已被恐惧所吞噬，一个字也不敢说，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恶鬼盯上，浑身上下都泛着刺骨的寒意！

下一刻，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脚腕处传来！

“啊！” 江蓉蓉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
耳边，响起了江萌萌那如同恶魔般的低语：“江蓉蓉，你记住，这辈子你的命是我的，我没让你死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活着，苟延残喘地活着！”

“疼……” 江蓉蓉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，便彻底痛晕了过去。

江萌萌缓缓收回脚，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笑容，对着众人说道：“教育不成器的妹妹，让大家见笑了。”

哗啦啦，哗啦啦，瓢泼大雨依旧下个不停，如意楼内一片寂静，鸦雀无声。

终于，有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。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叔打了个饱嗝，讪讪地说道：“那啥，天黑了，我得回家吃饭了。”

旁边的人也跟着打着哈哈，找着借口：“雨太大了，我得给我婆娘送伞去了。”

有了这两个人开头，其他人也纷纷找着理由，呼啦啦地跑了个精光。

吴掌柜看着空荡荡的大堂，顿时傻眼了：“？？？结账啊！结账啊你们！” 他内心在咆哮：早就说了如意楼今天不适合营业！真是气死我了！

“掌柜的别急嘛，就把我妹妹赔给你好了，让她在这儿老老实实干活，总能减少些损失的。” 江萌萌轻描淡写地说道，仿佛这根本不是她的妹妹，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一般。

她又指了指一旁的林香荷，继续说道：“香荷姐今日总归是因为蓉蓉才过敏的，还请掌柜的把江蓉蓉的工钱拿出来赔给人家。若是不够二十两，吴掌柜还是得给补上，毕竟掌柜的有些识人不清啊。”

“行。” 吴掌柜咬紧后槽牙，脸色阴沉地看向躺在地上的江蓉蓉。不过区区二十两银子而已，他以后定要从她身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！

江蓉蓉此时脚踝被踩断，即便已经晕了过去，依旧疼得满头冷汗。眼角还残留着未来得及擦拭的泪痕，更衬得她那张脸楚楚可怜，娇俏动人。

吴掌柜仔细地打量着她，心想：单凭这副容貌，自己出这二十两银子倒也不算太亏。而且，她还有一手厨艺，虽然是用了江萌萌的八珍粉，但当不了大厨，做个帮厨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
他突然想起之前从小二那里打听到的那些事儿，便转头看向江萌萌，试探性地问道：“江姑娘，你说的话，能算数吗？我把她扣下，要是江家人找上门来……”

“难不成她造成的损失，江家人还想不赔？” 江萌萌轻笑着反问道，“就算闹到衙门，你也是占理的呀。吴掌柜莫不是老糊涂了？”

吴掌柜一拍脑袋，恍然大悟：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吗！

“不过，好歹也是清白姑娘，咱们如意楼可不能做出太过分的事儿。” 江萌萌意味深长地说道，“只是雨天路滑，老大夫轻易不会出诊，她这脚恐怕会被耽搁啊。”

如意楼想要长久地开下去，就必须注重名声。但要让吴掌柜再掏出银子来给江蓉蓉治病，他自然是不愿意的。

他仔细琢磨着这对姐妹之间以及她们与江家之间的恩怨纠葛，瞬间明白了江萌萌的意思。

于是，他立即应了下来，又吩咐小二领着江萌萌去楼上的上房休息，“待会儿我让人送些酒菜热水上去。”

“酒菜就不必了，热水倒是可以来些，就让这丫头给我送来吧。” 江萌萌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发愣的青蕊，正是刚才给林香荷端水碗的那个丫鬟。

青蕊原本正看着地上的江蓉蓉发呆，突然被江萌萌点到名字，吓了一跳，直到被人推了一下，才回过神来，连忙说道：“是，奴婢这就去烧水。” 说着，便小跑着离开了，心里又紧张又害怕。

她没想到自己之前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应验了。江蓉蓉固然可恶，但这下腿肯定瘸了，而且吴掌柜那个好色的儿子又……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，实在是太惨了。

江蓉蓉这个姐姐，明显比她更厉害。刚才阻止那妇人喝水，现在又专门叫自己给她送水，莫非是已经看穿了一切？那、那自己的脚踝会不会也被踩断？！

青蕊越想越害怕，几乎要哭出来了。在她看来，与性命相比，受点委屈挨点骂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