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恶婆结局

许佳佳抬眼乜了他一下，只见他正默默地垂着头，一下又一下地啃着手里的烤鱼，那模样瞧着，像是要把鱼当成仇人给生吞活剥了。
“那个……”她开了口，语气带着几分试探。
“什么？”杜随闻声抬起头，看着许佳佳吞吞吐吐的样子，眼中带着一丝疑惑。
许佳佳抬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烤鱼，略带迟疑地说道：“你那鱼，是不是…还没熟透？”
杜随愣了一下，有些仓促地“啊”了一声，随即低下头查看手中的烤鱼。果然，鱼肉之中还泛着丝丝血迹，一股腥味直冲鼻腔。
他顿时皱紧了眉头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恶心的感觉止不住地涌上来。
许佳佳终究还是有些不忍，从包裹里摸出一个小巧的水囊，拔开塞子递给杜随，轻声道：“漱漱口吧。”
灵泉水入口，一股清甜之意瞬间蔓延开来，将先前那股无论如何也无法驱散的腥味冲得一干二净，口中只留下灵泉水独有的甘甜滋味。
“这水，挺甜的。”杜随意味深长地看了许佳佳一眼，眼底似有深意。
许佳佳眨了眨眼，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：“我加了蜂蜜。”
杜随听了，只是微微一笑，不置可否，又仰头喝了两口水。
蜂蜜？这可不是普通蜂蜜能有的味道。
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，杜张氏和杜永母子二人正无力地瘫倒在地上，仰望着湛蓝的天空，却看不到一丝生活的希望，绝望的情绪在二人之间蔓延。
“好香啊……”杜永抽动着鼻子，狠狠地吸了几口气，随即一脸嫌弃地看着杜张氏，抱怨道：“你去找他要一条鱼去！我饿得都快没力气了！”
“你怎么不去？”杜张氏连说话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，勉强撑起身子，没好气地反驳了杜永一句。
“你不是他娘嘛！这种事当然是你去最合适！”杜永翻了个白眼，理所当然地说道。
“你还是他弟弟呢！要去你去！”杜张氏心里也想去，可许佳佳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杜随身边，她实在害怕那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悍妇！
“那还不是都怪你！谁让你从小就对杜随不好，还给他娶了那么个厉害的媳妇！”杜永一提起这事就来气，忍不住抱怨了一句，“成亲之前，杜随可不是这样的！那时候他对我可好了！”
杜张氏万万没想到，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儿子竟然会这样埋怨自己，一双眼睛瞪得溜圆，怒道：“我这是为了谁？还不都是为了你！杜随拿回来的那些东西，最后不都是进了你的肚子！”
杜永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，反驳道：“可没见过你这么当娘的，就知道把我当成牛马一样使唤！有好吃的都紧着自己，哪有半分想着我的！”
他拄着一根树枝，艰难地站起身子，朝着河边慢慢走去。
现在这种情况，能混个水饱也是好的，总比饿得难受要强。
他趴在河边，正准备喝水，忽然眼前一亮。
只见一条鱼，翻着白肚皮，正顺着水流缓缓地漂了过来。
杜永见状，顾不得多想，猛地伸出手，一把抓住那条鱼。他也顾不上鱼是生的还是熟的，更顾不得这条鱼已经死了多长时间，开始散发出阵阵臭味，抓着鱼就往嘴里送。
腥臭的鱼肉，在杜永的啃食下，竟然也变得津津有味起来。
“你在吃什么？”
杜张氏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，杜永的动作瞬间僵住。他连忙将还没啃完的鱼塞进嘴里，连鱼刺都囫囵吞了下去，顿时觉得嗓子一阵刺痛。
他转过头，没好气地瞪了杜张氏一眼，沙哑着嗓子质问道：“我能吃什么？当然是喝水呢！”
杜张氏看着杜永的样子，心底瞬间染上了一丝凉意。
她明明都看见了，这个从小被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儿子，在得到吃食之后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，竟然想着自己偷偷吃独食。
甚至被她发现了，都没想过要分给她哪怕一口。
“啊……”杜张氏无意义地发出一个声音，跟着杜永一起趴在河边，捧起河水往嘴里送。
夜幕降临，许佳佳才刚刚睡着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吵嚷和唾骂声，打破了夜的宁静。
“杜张氏！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，一把年纪了还不安分，竟然敢勾引老娘的男人！”
这一句话，瞬间就将许佳佳的困意驱散得一干二净。她连忙披上衣服起身，扒开帐篷帘子向外看去。
那些原本靠在树下、石头边上休息的村民，听到这边的动静，也纷纷睁开了眼睛，朝着吵闹的方向看过去，只是没有人敢上前靠近。
杜张氏身上的狼狈和凌乱已经不见了，看得出来，她应该是认真地梳洗打扮过了。
但此时，她却狼狈地被窦氏推倒在地上，窦氏一脸怒容，一脚接着一脚狠狠地踹在她的身上。
“别，别打了！”杜张氏痛苦的哀求声越来越微弱，“别打了，我再也不敢了！求求你别打了！”
盛怒之下的窦氏，此时根本听不进杜张氏的任何哀求，她一边踢打着，一边破口大骂道：“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不可！让你勾引我男人！让你勾引我男人！”
一声声恶毒的唾骂，伴随着毫不留情的踢打，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婶娘，不能再打了！”终于，一个年轻的后生见到杜张氏的气息越来越微弱，连忙上前拦住窦氏，压低声音凑到窦氏的耳边劝道：“婶娘，再打下去，她就要没命了！”
窦氏闻言，精神一震，心中的怒火虽然还没有完全消散，却也还是慢慢地收回了手。她喘着粗气，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杜张氏，怒道：“我们村子，容不得你这样水性杨花、败坏村子名声的不要脸婆子！来人，把她给我扔出去！”
被打成这样，再被扔出村子，能不能活下来，就只能看杜张氏自己的命了。
年轻人连忙招呼了几个兄弟，抬起气若游丝的杜张氏，就朝着远处走去。
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远，到最后，就连许佳佳的视力，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。
许佳佳“啧啧”两声，刚想开口调侃两句，就对上了杜随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。
她这才猛然想起，杜张氏再如何过分，也终究还是杜随的亲娘。
如今，那个女人在深夜里洗刷干净了，把自己送到村长的床上，却被村长的夫人抓了个正着，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打了一顿，最后还被扔出了村子。
杜随的心情，应该不会太好吧？
她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伸出手，轻轻地拍了拍杜随的肩膀，轻声安慰了一句：“节哀顺变。”
杜随眨了眨眼睛，有些疑惑地问道：“你的意思是，杜张氏死定了？”
嗯？
许佳佳皱了皱眉头，他竟然叫杜张氏，而不是叫娘？
不对，仔细想想，这么长时间以来，杜随好像也从来没有称呼过杜张氏为“娘”，提起杜张氏的时候，要么用“她”来代替，要么就根本不屑于谈及她。
“你，其实并不在意？”许佳佳有些疑惑地看着杜随，试探着问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