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龙之初

“就凭你这点本事，想要取我的性命，恐怕还远远不够看。”魔龙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，带着一丝不屑和玩味。

虚离上人听了这话，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，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伤心：“怎么会呢？像你这样举世无双的龙，谁又会忍心伤害你分毫？”她的语气轻柔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，让人难以分辨真假。

“放心吧，我没什么恶意，只要能每天远远地看你一眼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虚离上人补充道，眼神清澈，似乎并没有隐藏什么。

魔龙通晓人性，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，并未发现任何虚假的成分。这让他感到有些困惑，他们素昧平生，她为何要如此待他？

虚离上人将带来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，双手背在身后，俏皮地说道：“好啦，东西已经送到，我也该走了，明天再见。”说完，她便转身离去，没有丝毫的留恋。

魔族宫殿内，很快便失去了她的踪影，干净得仿佛从未有人来过。魔龙独自坐在冰冷的王座上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地上的鲜艳果实，神情莫测。

龙，是不吃果子的。至少，他是如此。

在魔宫的短暂交流之后，魔龙再次回到了无尽的深渊之中。隔绝内外的结界依旧存在，而虚离上人，也如约每日都会到来。她带来的东西每天都不一样，只是再也没有出现过果实。

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年。在一个属于人界的除夕之夜，魔龙正蜷缩在深渊中闭目养神，突然，一个充满活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“大龙大龙，你能不能先把深渊中央的亡灵撤掉？”

魔龙在黑暗中微微动了动，眼皮抬了抬，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。

“快点啦，我给你带了惊喜，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哦！”虚离上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，拍打着山壁，发出啪啪的声响。

魔龙被吵得头昏脑胀，鼻子里喷出一股气息，最终还是无奈地动了动爪子，笼罩在深渊之上的亡灵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“大龙，你现在在下面把肚皮翻过来，我怕你趴着等下什么都看不到！”虚离上人兴奋地喊道，语气中充满了期待。

计划成功了一半，虚离上人露出了标准的八颗洁白牙齿，心情愉悦。

把肚皮翻过来？魔龙无法忍受自己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，索性直接盘踞而上，将头仰到最高处，这样也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情况。

“咳，这样也行，只要你不觉得难受就好。”虚离上人捂着嘴，试图掩饰自己的笑意，她原本还想看看翻肚皮的魔龙，那样子一定很可爱。

深渊的山谷是整个魔界最黑暗的地方，连人造的火焰都无法照亮。他看着上方漆黑一片，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
片刻之后，一道光芒刺破了无尽的黑暗，在浓厚的黑色中显得微不足道，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他的注意。魔龙似乎猜到了什么，全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。

那道光芒越来越大，很快便蔓延至整个魔界。黑色完全消失，一轮圆满的月亮清晰地呈现在眼前。

“准备好了吗？我要开始了哦！”虚离上人探下头大声喊道，也不管魔龙是否回应，指尖轻轻一弹，两颗火种飞出，点燃了地上早已摆放好的东西。

烟花冲破云霄，在魔龙的眼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，美得令人窒息。那一夜，整个魔界都看到了在月色下飞舞的烟花，仿佛驱散了所有的罪恶。

“怎么样怎么样，你喜欢吗？”虚离上人准备得非常充分，烟花的数量足够燃放到天亮。她从山谷上方跳了下来，坐在龙角上，和他一起欣赏这美丽的烟花。

“不喜欢。”魔龙口是心非地说道，眼眶中明明已经泛起了一层薄雾，但嘴上却依然不肯承认。

虚离上人并没有拆穿他，只是轻轻摸了摸他的龙角，变出了两壶美酒：“此情此景，当然要有美酒相伴，才更有意境。”

她倒是不客气，魔龙的脑袋足够大，直接把上面当成桌子，摆了十几盘精致的菜肴。魔龙第一次没有反抗，用爪子接过她递来的酒坛，用指甲盖儿小心翼翼地捏着。

考虑到酒坛还没有他的一颗牙齿大，他沉默地幻化出上半身的人形，用尾巴撑着菜盘，蜷缩在深渊底部喝酒。

“过年啦，恭喜你又长大了一岁。”虚离上人强行和他碰杯，一口干掉了辛辣的烧刀子，“对了，认识这么久了，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，总是大龙大龙地喊你。”

魔龙优雅地擦掉唇边的酒渍，低下头：“我同样也不知道你的名字。”

“唔，是我的错。”虚离上人自罚一口酒：“我本名姜维，你呢？”

“我没有名字。”他生来就没有亲人，没有朋友，自然也就没有人为他取名字。

“这样啊……”姜维抱着酒坛：“要不，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？”

她认真地打量着他：“既然咱们两个关系这么好，不如你干脆跟我姓姜好了。”

“再加上你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睡觉，懒得跟头猪一样，名字就叫眠，怎么样？”

魔龙很不认同她说自己像猪：“猪才不天天睡觉，龙才会。”

“好哦好哦，下次不这么比喻了，眠眠。”姜维嘻嘻哈哈，没个正形，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，但就是不改。

除夕之夜，被抛弃了多年的龙，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。这种感觉酸酸胀胀的，将他的心脏完全填满。他终于撤掉了山谷中的结界，完全信任了这个吵闹的人类。

不远处的石头上，姜维炫完了一桶爆米花。姜眠坐在她旁边，专注地看着上空，和回忆里的魔龙一模一样。只不过，有虚离上人陪伴的那条龙，眼底潜藏着悸动，而他，则全是怀念与悲伤。

姜维难得没有嘴贱，只是安静地陪在一旁。

这个游戏……人名是根据玩家设定的，还是另有原因？一个世界和她重名同脸，两个世界也是如此。很难不让人心生怀疑。

……

时间飞逝，黑屏期间大概省略了一部分剧情。

画面再次开始播放时，虚离上人正襟危坐在一个像是会议厅的地方。她的周围围坐着一圈面容严肃的老者，座位上方，是一位身穿白衣的老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