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血色温柔

暗卫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，静默地矗立在皇甫茈与姜维之间，面巾遮掩了他的面容，唯有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暴露于空气中。

“白日授命，实为不祥之兆。”

姜维随口编织着理由。在她看来，眼前的暗卫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棋子，生死与她毫不相干。她真正在意的，是避免因任务失败而遭受的经济损失。

“怎么，你平日里白日杀的人还少吗？” 皇甫茈对姜维的推脱感到不可思议，瞬间怒火中烧，周身散发出逼人的戾气，“我可是听说了，当年你曾在午时孤身一人斩杀敌军上百人，如今只是让你杀一个区区暗卫，你竟如此犹豫不决？”

姜维弯腰拾起插在尸体上的长剑，紧握剑柄，指节泛白。“太女殿下身份尊贵，与我等贱民自然不同，这等血腥之事，本就不该沾染。”

“哦？”

皇甫茈语调上扬，意味深长，她那双阴鸷的眼睛在姜维身上来回巡梭，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。“像我这样的人，早已身陷泥潭，多添几分罪孽又有何妨？”说着，她缓缓提剑走向姜维，剑锋上的鲜血滴落在地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。“罢了，既然太女殿下执意要看，我便教你好了。”姜维无奈地揉了揉眉角，做出了让步。

反正系统只是禁止皇甫茈亲手杀人，那么由她代劳，应该不算违背任务规则。

【喂喂！我是让你救下那个人，不是让你钻字眼！】系统在她脑海里焦躁地咆哮，【为什么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？！】

姜维置若罔闻，手起刀落，干净利落。暗卫僵立在原地片刻，双眼骤然圆睁，布满了不可置信。他的身体瞬间被切割成七块，如同一堆破碎的玩偶般散落在地，头颅则像一颗被人踢飞的皮球，骨碌碌地滚到绑着他昔日兄弟的柱子前，这才堪堪停下。

皇甫茈被眼前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彻底震慑住了，手中的剑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地，她张大了嘴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在鲜血喷溅的瞬间，姜维眼疾手快地闪身来到皇甫茈身边，搂住她的腰肢，迅速后退，巧妙地避开了被血雨淋头的惨剧。“以后这种事交给我来做就好，没必要脏了您的手。”她是这样说的吧？只要不是她亲手杀的，就不算她违背规则。

皇甫茈从未亲眼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，她只知道暗卫是女皇赐予她的一件保命工具。原本她只是因为心情不佳，一时兴起想要杀人取乐，却没想到……

“姜维，我果然没有看错你。”

皇甫茈的身高比姜维矮了一个头，此刻被她护在怀里，气氛显得格外微妙。她脸色苍白地从姜维怀中挣脱，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暗卫血肉横飞的画面。

“敢问太女殿下，为何要杀人？”姜维瞥了一眼身后那堆令人作呕的尸块，低声问道。

“哼！” 皇甫茈不悦地冷哼一声，抱起双臂，蛮横地说道：“谁让他们敢拒绝我？能被我宠幸，那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！”

姜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：你也不照照镜子，看看自己那副尊容，也好意思说是宠幸？

“太女殿下不必为这种人生气，府上还有大把的人等着您去临幸呢。”

“说的也是，像我这种天命之子，能被我看上，简直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。” 皇甫茈被姜维几句奉承话哄得心花怒放，她用力拍了拍姜维的肩膀，得意地笑了笑。“姜维的本事，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。不愧是母皇亲自挑选的人才，不仅擅长杀人，就连疗伤之术也如此精湛，十二的伤口在一天之内就结痂愈合，大大缩短了我的等待时间。”

姜维感到十分不解。“以太女殿下的身份，他应该无法拒绝您吧？为何还要等待他伤口愈合？”

“看到他受伤，我会心疼。”

姜维顿时无语。心疼还把他打个半死？

“今晚你准备好，等我宠幸完他，你再去帮他疗伤。” 皇甫茈露出一抹自认为十分迷人的笑容，殊不知她顶着满脸的鲜血，看起来有多么狰狞可怖。

……

夜幕降临，姜维如约守在密室外面，惬意地啃着苹果。

系统在她脑海中疯狂跳脚：【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！我是让你阻止她杀人，你直接帮她杀了算怎么回事？！】

“你只说了不能让她杀人，又没说我不能帮她杀。” 姜维咬着苹果，发出清脆的“咔嚓咔嚓”声。

【你少给我强词夺理！】系统气急败坏地吼道，【我要单方面宣布任务失败，扣除你一百点贫穷值！】

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？！

姜维听完，默默地放下手中的苹果，起身朝着密室走去。

【喂喂，你要干什么？！】 系统惊恐地大叫，它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
“等我把她杀了，她就不会再乱杀无辜了。” 姜维冷冷地回答。

【……算了，只要她别死，你想干什么随便你。】 系统最终选择了妥协，如果皇甫茈死了，它还怎么推动剧情发展？

姜维重新坐回椅子上，拿起苹果继续啃了起来。

白天啊…… 如果她不杀那个暗卫，那么被杀的人，就是她自己。

啧，这个系统的小算盘打得可真精明。

不过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，按理来说，死亡才是她一直渴望的结局，但在那种情况下，她竟然产生了一瞬间的求生欲望。

仅仅是那一瞬间的念头，就让她毫不犹豫地砍杀了那个暗卫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，密室的门终于被缓缓打开。皇甫茈一脸餍足地走了出来，在看到姜维后，那份餍足瞬间化为了贪婪。“姜维，好好给他治疗，我的幸福可就靠你了。”

姜维没有说话，皇甫茈大概是心情极好，也没有在意她的态度，大笑着离去。

密室之中，十二蜷缩在角落里，气息微弱。

“你不反抗吗？” 当密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，姜维走到他面前，冷冷地问道。

十二被一堆撕成碎片的布条盖住，像一堆垃圾一样，无助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。“反抗有什么用呢……像我这种人，生来就是被人践踏的……”他背对着姜维，散乱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，语气中充满了绝望。

姜维站在他面前，语气平静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：“每个人生来都是尊贵的，所谓的低贱下等，不过是后来被人为贴上的标签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