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捉鬼

“好好好！小祖宗，都依你！都依你！”何嬷嬷樂呵呵地，佈滿皺紋的手輕柔地撫摸著溫文文柔軟的髮頂。
他們家的文文，真是個讓人疼到心坎裡的小人精！
胃口也好得不得了！
小孩子嘛，能吃是福！

溫文文滿足地吸溜了一下嘴角残留的口水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。
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，不是嗎？
而且，今天晚上可是安排了不少重要的任務呢！

蕭星彥看著小不點蹦蹦跳跳地跟著何嬷嬷離開的背影，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，勾勒出一抹溫柔的弧度。
就算再怎麼神通廣大，終究也還是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啊。

“這次多虧了文文。去安排人，務必盡快將流言散播出去。同時，也要加緊腳步，蒐集其他的證據……”
一轉過頭，面對下屬，蕭星彥瞬間換上了一副嚴肅冷峻的面容。
過去懵懂無知也就算了，現在既然已經知曉有人處心積慮，蟄伏多年，目的就是為了奪取他的氣運，逼他走上絕路，那麼，他自然要以牙還牙，絕不手軟！

果不其然，不到半天的時間，孫府的桃色醜聞，就如同插了翅膀一般，迅速躥升為京城最熱門的話題，大街小巷，茶餘飯後，無不在津津樂道。更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之徒，惟妙惟肖地模仿著孫夫人那嬌媚入骨的聲音。
就連紅樓都嗅到了這股八卦的氣息，緊跟著男人們的喜好，對樓裡面的姑娘們進行緊急培訓，一時間，京城大大小小的青樓楚館，到處都充斥著孫夫人同款的情話。

與此同時，伴隨著桃色新聞，孫家另外幾則不為人知的流言，也在暗中悄悄流傳開來。
其一，是關於瑞王妃的死，背後另有隱情，極有可能是孫家自導自演的一出戲，還喪心病狂地把所有的黑鍋都甩給了無辜的瑞王。
其二，是說孫夫人不僅生性放蕩，水性楊花，而且情夫多如過江之鯽，多到能從孫府一路排到護城河邊，更兼心狠手辣，對待府中的庶出子女，更是苛刻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。
其三，是孫大人雖然在床笫之事上不太行，但是在其他的事情上，卻是手段狠辣，心狠手黑，甚至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，讓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覺。
其四，是孫大人位高權重，手眼通天，就算是個只知道流連於煙花之地的紈絝子弟，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安排一個官職。
……

孫騰方氣得浑身發抖，手一揮，又一個精美的茶盞，狠狠地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
“废物！通通都是废物！”
孫夫人院子裡的丫鬟僕婦，全都被拖下去严刑拷打，孫夫人也被像破麻袋一樣，丟在正堂冰冷的地面上。
“賤婦！水性楊花！浪蕩無恥！”
“老爷！老爷！妾身没有，你相信妾身！”
嘴巴終于是自己的了，孫夫人赶紧上前，声泪俱下地抱住孫騰方的腿。
“賤婦！你的奸夫是谁！还不快快招来！”
孫騰方怒不可遏，一腳狠狠地踹在她的心口。
“老爷！妾身没有！妾身真的没有！妾身刚刚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，才会胡言乱语！”
孫夫人哭得梨花帶雨，一把鼻涕一把淚，狼狽不堪。
她不能說，無論如何都不能說！
要是說了，不就真的坐實了她偷人的罪名了嗎！

“還說沒有！”孫騰方氣得雙目赤紅，“以前种种我没有深究，现在想来，你和奸夫勾搭，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！”
他“啪”地一声，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孫夫人的脸上，眼神阴鸷得可怕。
“说！究竟是谁！否则，别怪我不客气！”
孫夫人脸颊瞬间高高肿起，嘴角也溢出了血丝。
她眼神瑟缩了一下，她和孫騰方夫妻多年，自然清楚他的手段。
“老爷你相信妾身！妾身和你多年夫妻，妾身对你一心一意啊老爷！”
孫夫人顧不上火辣辣的脸颊，再次撲上去，死死地抱住孫騰方的大腿。
“賤婦！还敢包庇奸夫！不吃点苦头，就不会说是吧？”
孫騰方怒吼一声，一揮袖。
“来人！把这个贱妇给我拖下去打！狠狠地打！打到她说为止！”
“老爷！老爷不要！老爷你我夫妻多年，你相信妾身！相信妾身啊！”
孫夫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，紧紧抱住孫騰方的腿不放。
她一個当家主母，若是受了刑，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！
“老爷，妾身为生儿育女，操持后院，断不会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啊！”
孫夫人後背的小布人根本不嫌事大，唯恐天下不乱。
偷偷地扯开了孫夫人领口和胸前的盘扣。
孫騰方眼尖，一眼就看见了她胸口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，顿时气血上涌，怒火中烧。
“賤婦！还说没有！”
他一把扯开孫夫人的领子。
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，遍布在她雪白的肌肤上，像一根根尖锐的针，狠狠地刺痛了他本就充血的眼睛。
“你身上这是什么！你这个淫娃荡妇！我杀了你！”
他一把抽出旁边侍卫的长刀，就往孫夫人身上砍去。
孫夫人惊叫一声，连滚带爬，堪堪躲过。
“老爷！妾身没有！这些……这些……这些都是昨日蚊虫叮咬！”
孫夫人一边躲闪，一边飞快地想着说辞。
“老爷！你想想池儿！池儿如此优秀，还有大好前途，不能没有母亲啊！”
“你还知道池儿！”
孫騰方大力把手上的刀掷出去，锋利的刀刃，斩断了孫夫人的一縷頭髮。
嚇得孫夫人差点当场就尿了裤子。
“你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的时候，怎么不想想池儿！”
孫騰方又是一脚狠狠地踹在孫夫人的心口上。
“父亲何必大动肝火？”
一道温润如玉的男声，从门口传来。
一身白衣，如谪仙一般的孫淮池，手摇着一把精致的折扇，缓步走进了正堂。

“池儿！池儿！你回来了！你救救母亲！你父亲要杀了我啊！”
孫夫人看到孫淮池，马上像见到了救星一般，連滾帶爬地过去，抱住孫淮池的腿。
孫淮池脸上带着端方君子的笑容，眼中卻是深不见底的凉薄。
他轻轻一个侧身，看似无意地避开了孫夫人伸过来的手，然后端过桌上新上的一盏茶，恭敬地递给孫騰方。
孫夫人伸出去的手，僵硬地停在半空中，显得格外尴尬。
若说孫家她最怕的人，不是孙騰方，而是她的儿子，孫淮池。
这个儿子的眼神，仿佛能将她看穿，手段比起孫騰方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外头的传言，想必你也听见了！都是这个賤婦！让我孫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！”
孫騰方接过茶盏，一口饮尽，“砰”的一声放在桌上。
看见孫淮池来了，怒火也消散了一些。
孫淮池是他孫家最看重的子輩，也是他最滿意的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