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萌宝初现

若是不能留下来，岂不是白白向那讨厌鬼道歉，还白白挨了阿爹一顿揍吗？
阿爹下手真狠，小屁股现在还火辣辣的疼，这可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挨打呢！
若是回了家，阿娘肯定也会跟着难过，唉声叹气不说，还会偷偷地抱着她抹眼泪，说都是阿娘没用，生了个女儿也这么没用。
一想到这儿，南烛就觉得委屈极了，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，哽咽着喊道：“我不回去！阿爹明明答应过我，只要我道了歉，就能留下来，以后还能拜老头儿为师呢！”
她气得直跺脚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：“阿爹骗人！我不回去！呜呜呜呜，阿爹就是个大骗子，还打我屁股，阿爹是个大坏蛋！我要告诉阿娘去！”
胖嘟嘟的团团儿虽然被她哭得脑袋嗡嗡的，却还是十分仗义地附和着点了点头：没错！那个凶巴巴的鹤王就是个大坏蛋！
鹤王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，简直就像锅底灰一样。
他怒气冲冲地向前走了两步，二话不说，一把揪住南烛的后衣领，像拖小鸡仔一样向外拖去。
长长的游廊上，身形单薄的北桉静静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鹤王和哭闹挣扎的南烛，面无表情地目送着两人从他身边走过，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。
团团儿也站在厅里，眼巴巴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。
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白嫩的小脖子。
大概是因为鹤王是个男妖的缘故吧，他教训起亲闺女来，那架势可比钱氏折腾团团儿厉害多了！简直是天壤之别！
“团团儿。”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，是清凌子在叫她。
团团儿听到师尊的声音，立刻乖乖地收回了目光，奶声奶气地应道：“师尊是在叫团团儿吗？”
清凌子慈爱地点了点头，冲她招了招手：“团团儿过来，师尊刚刚剥了两个橘子。你拿出去和北桉一人一个，吃完了就让他送你回房间休息。师尊还得赶紧去丹房，看看刚才还没炼完的丹药。”
“知道了，师尊。”团团儿迈着小短腿，哒哒哒地跑到清凌子面前，乖巧地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，等着师尊把橘子放在她手上，“北桉，就是刚才在丹房里帮师尊烧火的那个小哥哥的名字吗？”
清凌子笑眯眯地拿起一个橘子，在团团儿的小手上比划了一下，故意逗她：“正是他……哎呀，这可怎么办呢？橘子这么大，好像你的小手手都放不下呢！”
团团儿也发现了，这橘子确实好大一个呀，她用两只小手捧住一个橘子就已经满满当当的了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用两只小手揪着自己崭新的衣摆，似乎是准备用衣服兜着橘子，但又有些迟疑，小声问道：“……小哥哥，会不会嫌弃团团儿的衣服脏脏的呀？”
团团儿这软萌可爱的样子，简直要把清凌子的心都萌化了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一声，然后果断地将橘子放在了她的小衣服上：“不会的，去吧。”
虽然北桉早就已经不期待鹤王的父爱和家中的亲情了，但此时此刻，望着鹤王父女渐行渐远的背影，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阵的失落、难过与心寒。
就在这时，团团儿小心翼翼地兜着两个橘子，迈着小短腿，向他飞奔而来。
她仰着一张灿烂如阳光般的小脸，甜甜地说道：“北桉哥哥，师尊让我们两个分橘子吃呢，还让你吃完橘子送我回房间呢！”
看到北桉哥哥愣愣的样子，她又压低了声音，补充道：“团团儿的衣服擦干净了哦。师尊还保证说，这两个橘子一定是甜的，如果不好吃，他就变成小狗狗给你看！”
北桉看着她认真的小模样，冰冷的心似乎都被融化了，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：“好。”
——
一箭双雕，轻轻松松地就哄好了两个小徒弟。
清凌子心满意足地背着手，迈着悠闲的步子，向丹房的方向走去。
他刚一转过墙角，就看见一只雪白的小羊羔，正津津有味地啃食着他辛辛苦苦种下的珍贵花苗。
那小羊羔看到他，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，反而还露出一脸示威的表情，仿佛在说：哼！谁让你把圆圆抱走了，把我孤零零地关在外面，害我担心死了，我就是要吃光你的花！
清凌子这才隐约想起，这似乎是团团儿的那只小羊，但他还是忍不住吹胡子瞪眼，气得直跳脚：“我的花啊！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羊，给我关到后山去！或者干脆送到伙房做烤全羊算了！”

“师尊——”团团儿小小声地说，“不然还是团团儿自己去吧……”
清凌子一手紧紧地牵着团团儿的小手，另一手则拿着象征身份的拂尘，行走在由青石板铺成的平整道路上。一路上，他不断地与前来见礼的枕寒山弟子们点头示意，神态自若地接受着众人或明或暗的打量。
“为何？”他微微低下头，也轻声问道，“莫非团团儿是嫌弃师尊不成？小弟子第一天去学堂开蒙，理应由各自的师父亲自领去，这可是我枕寒山传承下来的规矩。”
团团儿用没有被牵住的小手，捂着自己半张粉嫩的小脸，小声嘟囔道：“可是他们都在看我们呀。”
清凌子眼都不眨一下，张口就来：“那是他们都觉得团团儿长得可爱，所以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罢了。”
这话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可信的样子，团团儿歪着小脑袋，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：“真的吗？师尊没有骗团团儿吧？”
清凌子笑眯眯地说道：“当然是真的啦……就让他们看清楚，你可是我的宝贝徒弟。团团儿走累了吗？要不要为师抱你走？”
被无数道目光注视着的团团儿，闻言小脸瞬间变得红扑扑的，她用力地摇了摇头：“不要！团团儿可以自己走，不用麻烦师尊的。”
今天可是要去学堂开蒙的大日子，昨夜还拿到了崭新的弟子服，兴奋不已的团团儿，今天早上起得格外早。清凌子才刚刚起身，就看到这只欢快的小麻雀，在他身边蹦蹦跳跳，简直可爱极了。
于是，师徒二人早早地就收拾妥当，兴高采烈地出发了。
当他们到达学堂，也就是专门为幼童开蒙的教室外面时，屋子里还没有几个孩子。
清凌子走到学堂先生的面前，与他客气地寒暄着，而团团儿则乖乖地扒在门口，好奇地向屋子里张望着。
她从小就没有玩伴，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也能像模像样地在学堂里读书识字，所以对即将开始的学堂生活充满了期待。
干净明亮的小教室里，只有两三个和团团儿年纪相仿的孩子——能被送到这里来的，都是四到六岁的小弟子，他们每天只需要学习一些简单的文字和算术，然后跟着先生学习在山中生活的一些规矩，每天的上课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半天。
他们原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，叽叽喳喳地说着悄悄话。
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团团儿，他立刻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小伙伴，很快，六只充满好奇的小眼睛，便齐刷刷地看向了团团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