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阎王怒

说着，那老太太还得意洋洋地展示了一张借运红包的照片，红包里“自愿交换，银货两讫”几个字被特意放大了，清晰可见。
阎王殿上，阎王爷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，手中的生死簿差点没捏碎。他猛地一拍桌案，怒吼道：“反了！简直是胆大包天！给本王把借寿之人的所有运气全部扣光，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
医院一间普通病房里，刚借完运的老太太正和自己的儿子窃窃私语。
“妈，您可算回来了！怎么样，事情办妥了吗？”男人压低嗓音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，又夹杂着一丝不安，生怕被人听见什么。
老太太得意地一拍大腿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：“哼，有你妈出马，还能有什么办不成的？
我瞧过了，今天遇到的那个小丫头，可是个大富大贵的命！谁沾上她，谁就得发财！只要借了她的运，你女儿必定能转运成功，将来成龙成凤，带着咱们一大家子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！”
男人兴奋地伸长脖子，四处张望了一下，确认周围没人后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我刚才看到那小丫头是从私人VIP病房的电梯下来的，家里肯定有钱！要是真能成功，我以后岂不是能挣到几千万？不，说不定能成为亿万富翁！”
母子俩沉浸在借运成功的幻想中，脸上乐开了花。
然而，乐极生悲，老太太突然毫无预兆地喷出一口鲜血，正好喷了她儿子一脸。
“噗！”鲜红的血迹糊了男人一脸，他瞬间懵了。
“妈！你这是干什么啊？”男人一边擦着脸上的血迹，一边抱怨道，“好端端的，您吐血喷我干嘛？”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啊！怎么会遭到反噬？”老太太虚弱地扶住墙壁，只觉得全身气血翻涌，头晕眼花。恍惚间，她似乎看到了牛头马面正拿着铁叉和长矛，凶神恶煞地朝她冲来，怒吼道：“大胆老泼皮！竟敢把主意打到阎王大人头上来了！”
顾不得身体的不适，老太太踉跄着冲到病床边，焦急地查看孙女的额头。然而，依旧是挥之不去的病气和缠绕的晦气，让她瞬间陷入绝望，浑身颤抖，哭喊起来：“没……没成功！还惹上了阎王大人！造孽啊！造孽啊！”
男人听得一头雾水，看着自己亲妈趴在床边，哭天抢地，不停地抹眼泪，不解地问道：“妈，您发什么神经啊？什么惹上阎王大人了？您不是找那个有钱人家的小丫头借的运吗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？”
被儿子摇晃了几下，老太太才勉强止住了哭声，有气无力地说：“儿子，借运是不成了。那个小丫头不好惹，背后有阎王撑腰。”
男人彻底傻眼了，声音都有些颤抖：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？我还欠着好几十万的赌债，就指望着您这把能逆风翻盘呢……”
老太太咬咬牙，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，她看了看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孙女，用苍老的声音说道：“还有一个办法，借不了运，那就借她的命！”
她紧紧按住自己儿子的肩膀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反正娇娇这孩子也不中用了，活着也是一辈子带着病气和晦气，只会拖累咱们老李家！你把她捂死，然后就说是医院的责任，让医院赔钱……”
男人一听这话，立刻摇头，语气坚决：“不行！这要是让我媳妇知道了，她不得杀了我啊！之前她就一直责怪我没用，才让您把娇娇害成这个样子！”
老太太不屑地啧了一声，反驳道：“什么叫我害成这样？我不也是为了咱们老李家能多一个富贵命的凤子龙孙吗？谁能想到她和你媳妇这么不中用，竟然提前生了二十五天！”
看到自己儿子犹豫不决，老太太干脆自己上手，拿起枕头就要往孙女的脸上捂：“你个不中用的东西，还是得老娘自己来！等她死了，拿到赔偿款，你们再生一个带把的孙子……”
男人听到“赔偿款”三个字，最终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。然而，还没走到病房门口，病房的门就被猛地踹开了。
“阿姨，就是他们背着你给你女儿借运！”零朵毫不犹豫地告状。
一个披头散发，显得有些狼狈的女人，疯了一样冲了进来，指着男人怒吼道：“李富贵！你又联合你妈搞这些封建迷信来害我女儿！我要和你离婚！”
话音未落，她正好看到老太太正用尽全身力气，用枕头捂住床上年仅四岁的女儿。
“娇娇！”女人看到自己的婆婆竟然要掐死自己的女儿，彻底崩溃了，疯了一样扑了过去。
零朵眼疾手快，提起怀里的小白，朝着黑心老太太砸了过去，直接把她砸了个四脚朝天。“哎呦喂！”老太太惨叫一声，瘫倒在地。
小白还不忘站起来，朝着黑心老太的脸狠狠地蹬了一脚，怒骂道：“喵！（你个老毕登！）”
女人按下呼救铃后，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。“娇娇，娇娇，你没事吧？你回答妈妈一声啊……”
眼看自己亲妈挨打，李富贵从地上爬了起来，指着零朵和女人，蛮横地吼道：“又是你们！敢打我妈！赔钱！我要你们赔钱！”
他满脑子只想着钱，根本不管自己的女儿和老婆。
易老四抬手朝着冲过来的李富贵劈了过去，怒喝道：“找死！”
零朵看着倒地昏睡的李富贵，似乎是怕他影响到医生进出救治娇娇，默默地拖着他的一条腿，把他挪到了门口的垃圾桶旁边，嘀咕道：“医疗废弃物，应该堆放在这里。”
眼看娇娇被送进抢救室，易老四挠了挠头，说道：“零朵，你在这里看着，我去看看VIP专家号有没有能帮忙的，让他们下来搭把手。”
零朵独自站在抢救室门口的凳子旁，看着娇娇妈妈披头散发，一脸绝望地双手合十，漫无目的地祈求着：“求求了，不要带走我女儿的命！她从胎里跟着我就没享过一天福！要有什么罪，要有什么难，我都愿意替她受。”
零朵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母爱的伟大，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好奇：如果她的妈妈还在，她生病的时候，也会这么伤心吗？
不知不觉间，她的星星眼里蓄满了泪水，直到一声无聊的叹息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救是救不回来了，哪个专家还敢和我勾魂使者抢业绩？”
零朵循声望去，看见一个穿着中式立领衫的男人，正用铁链锁着娇娇的魂魄，朝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。
零朵连忙追了上去，焦急地喊道：“娇娇，你不要走！你走了，你妈妈怎么办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