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鬼打墙

阎王殿的办公室里，平日里肃穆庄严的气氛，今天却被阎王爷的嘀咕声打破。他正对着眼前的月度报表，眉头紧锁，一脸的疑惑。“奇了怪了，这都一晚上了，怎么有个花里胡哨的人脸在我这生死簿上忽明忽暗的，莫不是生死簿系统又出幺蛾子了？”

他放下报表，抓起电话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悦，“小白啊，你赶紧找个技术宅去看看生死簿是不是又抽风了？”

另一边，被易交交“护送”到警察局的宋自豪，此刻内心是崩溃的。他怎么也没想到，自己机关算尽，最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。

两个警察坐在他对面，面前的屏幕上正播放着监控录像，记录着宋自豪在学校后门狼狈地跳下水道的画面。而宋自豪则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易交交和零朵的“罪行”，字字泣血，句句惊人。

警察面面相觑，眼神中充满了怀疑。他们看了看坐在角落里，一脸人畜无害的易交交和零朵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声称自己被鬼缠身的家伙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你是说，他们合伙杀了一个长着九十九个脑袋的恶鬼，还把你胳膊腿都给掰折了？”

这剧情，简直比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还要离谱！

其中一个警察忍不住用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宋自豪，语气带着几分嘲讽，“请问，你有证据吗？而且，你说他们把你四肢都打折了，可我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，没什么大问题啊。”

宋自豪怒吼着指向零朵，“就是她！她又给我接上了！而且是一路接过来的！”

警察的表情更加古怪了，他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吐槽欲望，耐着性子说道：“这位小同志，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。但这位小朋友才三岁，你说的接骨，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中医，也未必有这个本事，她能反复几十次给你完美接上？”

他忍不住再次看向正襟危坐，鼓着腮帮子，仰着小脑袋，一脸乖巧地看着动画片的零朵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。

宋自豪彻底崩溃了，“我怎么知道！你们问我干什么？把她抓起来审问不就真相大白了吗？”

警察无奈地摇了摇头，“我们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随便抓人。而且，她还是个三岁的小孩子，属于未成年人。这样吧，我们已经通知了你的学校和父母，等会先送你去精神科看看……”

听到“精神科”三个字，宋自豪瞬间清醒过来。他终于明白易交交为什么这么痛快地把自己送到警察局了——谁会相信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见过鬼的人？

他疯狂挣扎着，朝着易交交的方向怒吼，“易交交，你个卑鄙无耻的瘸子！我不会放过你的！”

易交交坐在轮椅上，看着被警察强行控制住的宋自豪，阴郁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嫌弃和嘲讽。他无声地用口型吐出两个字，“蠢货！”

转过头，面对警察时，他又换上了一副无辜羸弱的模样，“警察同志，他确实需要好好看看了。这位同学在学校里就很偏激，可能是想让我捐款五十万给学生会分部没成功，受到了刺激，所以才会做出这种事。精神治疗的费用，易家可以帮他承担。”

他心里冷笑，自己有的是办法让这小子生不如死。敢骂他是残废，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。

单纯的零朵完全听不懂易交交话里的弯弯绕绕，只是感动地紧紧抓着易交交的手指，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，“小叔，你真是个大好人！”

被强行贴上“好人卡”的易交交，“……”

回到易家还不到半个小时，易交交乐于助人的名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家族。

就连一向走路慢吞吞的老管家，都以龟速挪到易交交面前，热泪盈眶地抓着他的手，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，咱们小八爷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……”

易交交黑着脸，操控着轮椅就要去找零朵算账：这个该死的小野人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？！

正好路过易桑沉的书房，他听到易桑沉似乎正在向十三交代着什么，“零朵带来的那封信，不要透露给家里其他人，特别是老四，他一向四肢发达，头脑简单……”

易交交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意：哼，看来这个小野人的身份果然有问题。

十分钟后，易交交偷偷摸摸地再次来到易桑沉的书房。他对着文件柜的密码锁试了几次，终于听到“滴”的一声，蓝色的光亮起……

易交交摸索着特殊的信纸，确认这确实是易家专用的。

可当他看完信上的内容，从最初的震惊到最后的沉默，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：似乎整件事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？

易家公共餐厅里，难得飘出了早饭的香味。

易交交看着对面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水晶肉包，几乎看不到零朵的小脑袋。他趁着四下无人，悄悄拿出偷来的那封认亲信，问道：“这是你师父让你带来的认亲信，你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吗？”

零朵鼓着腮帮子，抬起头，含糊不清地说道：“知道啊，师父说，这是我爸爸留给我回家的信。”

她从自己的凳子上爬下来，跑到易交交的面前，麻溜地爬上另一个凳子。

她指着信上的字，奶声奶气地说道：“我师父给我念过，上面还有零朵的名字呢。”

易交交嗤笑一声，“就你还认字？”

零朵指了指信纸上手写的一个小圆圈“—。”，认真地说道：“你看这个，就是零朵的‘零’，代表我的名字零朵。”

易交交看着那个句号陷入沉思：这小野人连句号和零都分不清吗？

“我下山的时候，特意让师父读给我听的。”零朵十分好记性地指着上面的一行字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为偿还恩情，我自愿将独女零朵抵押给新阳老先生十年，以此为据，永不反悔！”

易交交看着信上分明写着的是：“为得到神草，我自愿将独女过继新阳老先生，生死不论，以此为据，永不反悔。”

零朵似乎看出了易交交脸上的疑惑，以为他不相信自己，耐心地解释道：“我师父说了，我爸写字和我一样，像狗爬似的，所以这个零朵的‘0’写得不标准，所以看起来有点不一样。”

易交交问道：“那你师父没把剩下的内容念给你听吗？”

零朵半趴在餐桌上，点了点小脑袋，努力回忆着当时新阳老人忽悠她的话，“有啊，师父说剩下的都是我爸爸夸他的，说他照顾我的恩情比天还大，要给他当牛做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