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6章 公主心思

她的国度，坐拥如此强大的军事实力，却从未滋生出侵略他国的念头吗？
若真如此，那定是一个……令人心驰神往的理想之邦。
经过三天锱铢必较的谈判，却谷使臣与大安朝廷终于敲定了贸易条约。半个月后，他们将启程返乡，并承诺于月底前将所有交易物资如数运抵大安。
秦舒本不愿过多介入此事，直到某日，她无意间听见斜阳和重阳窃窃私语，说她们最近总瞧见拓跋雅雅频频出入鹤山书院附近，似乎在刻意接近秦植。
秦舒并不认为拓跋雅雅会对秦植产生男女之情。倒不是说秦植有何不好，只是他年龄尚幼。
谁又会倾心于一个尚未成熟的少年？
既然并非情愫暗生，那拓跋雅雅究竟意欲何为？
秦舒不得而知，但她深知绝不能对此事听之任之。
这日清晨，一袭轻薄的束腰风衣裹身，秦舒便早早守候在城门口。
秦植寄宿于鹤山书院，然而书院向来不留宿外人，更何况拓跋雅雅还是一位异国公主。
鹤山书院也不愿平白无故惹上不必要的麻烦。
正因如此，拓跋雅雅每日都需前往鹤山书院。说实话，秦舒对拓跋雅雅的目的颇感好奇。
马车受阻，拓跋雅雅得知是秦舒在外等候，不得不从车厢内探出头来。
她并未佩戴之前那顶小圆帽，而是换上了一顶更为小巧精致的头饰，说是帽子，或许更像一件装饰品。暗红色的底色上，缀满了圆润的珍珠。上一个如此钟爱珍珠的人，还是步娇，只是拓跋雅雅的聪慧程度远胜步娇，且背后所拥有的实力也更为雄厚。
秦舒暗自思忖。
“宸王妃如此一大早地在城门口等候，不知有何贵干？”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，宛如一位纯真烂漫的少女。
秦舒径直上了她的马车，细细打量着拓跋雅雅。
“宸王妃在看什么？”
“自然是在端详公主殿下。”
拓跋雅雅抿了抿嘴唇，似在思索着什么，但口中却说道：“不知宸王妃要去往何处？若不嫌弃，可否让本公主捎你一程？”
秦舒拢了拢身上的披风，轻声道：“去公主殿下要去的地方。”
“所以，宸王妃其实是专程来找我的？”拓跋雅雅依旧保持着天真无邪的模样。
秦舒习惯性地抱着手炉，但此时的手炉早已失去了原有的温度。
她在这方面向来不甚在意。
秦舒并未否认，而是坦言道：“我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将心思浪费在我弟弟身上。”
拓跋雅雅慵懒地靠在车厢壁上，那双明亮澄澈的眼睛里，仿佛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，只是秦舒又怎会轻易相信？
一个人的转变绝不会如此之快，其中定有蹊跷。
“可我就是觉得王妃的弟弟是个良配。若非要与大安联姻，令弟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秦舒一时语塞：“……”
“他才十一岁，距离成亲的年龄还差得远呢。”
“我可以等他。我只比他大四岁，这应该不成问题吧？”
秦舒再次无语：“……”
“况且，你们大安的男子，不是很早就开始相看人家了吗？我听说好像十三四岁就要开始相看，到合适的年纪便可成亲。”
秦舒彻底失语：“……”
“还是说，宸王妃想要干涉令弟的婚事？但父母尚在，你并无权利干涉吧？”
都说父母不在了，长姐如母，这或许还有些道理。
大安似乎是这么个说法吧？
“恕我直言，我并未从公主殿下身上看到对弟弟的爱慕之情……”
她话音未落，便被拓跋雅雅笑眯眯地打断，“不，宸王妃错了。事实上，我挺喜欢你弟弟的。”
“却谷也并非一定要与大安联姻。若非为了促进贸易往来，或许联姻的必要性会更高一些，但现在我们不是已经有了更好的贸易方式了吗？其实本公主的作用已经不大了。而且……如今的却谷，早已不是先帝在位时那般光景。那时，公主不过是联姻的工具罢了。”拓跋雅雅收敛起天真的神色，目光变得更加锐利，俨然是一位聪慧过人的公主。
她漫不经心地甩动着垂在耳边的一缕小辫子，细如小指，“如果却谷的公主拥有继承权，或许我还真不会考虑联姻之事。”
秦舒静静地聆听着，听着这位公主的心声。
这位公主似乎愿意将自己的想法坦诚相告。
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？
“所以，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？远嫁他乡，难道会是一个好的归宿？”她总觉得拓跋雅雅并非那种甘愿远嫁他乡之人。
听她的语气，她似乎还是一个颇有野心之人。
事实上也的确如此，前世她之所以选择薛高康，或许并非真的有多爱慕薛高康，大概也是看出了薛高康的野心。可是小植，小植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野心。
秦舒坚信秦植绝不会为了往上爬而不择手段。
若真有，她不介意清理门户。
亲自动手。
拓跋雅雅轻笑一声，似是想到了什么。
随即，她缓缓开口：“远嫁他乡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。可是我本来就很喜欢大安的特色，如同我的弟弟拓跋彦一样。”
她口中的弟弟，不出意外指的就是拓跋彦。
“虽然我也深爱着自己的家乡……不过话又说回来，我不是已经告诉过宸王妃了吗？我并非一定要和亲。”她把自己防得跟防贼似的，至于吗？
“我并无伤害令弟之意。”这是她的郑重声明，紧接着又道：“之所以改变想法，还是觉得宸王妃的弟弟很是特殊。”
“哦？哪里特殊？”
秦舒当然觉得自家人好，但在外人看来，自己这个弟弟顶多就是在学识方面颇有天赋，至于相貌，倒也不算差。
老秦家的底子其实都不错，秦植和她也算有些血缘关系，毕竟属于旁支。
“他看起来是个很正直的人，这样的人很有意思。”拓跋雅雅对秦舒还算坦诚，“放心吧。我知道他还小，我也还小好吧？谈婚论嫁之事，现在还为时尚早。我就是去找他玩耍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