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3章 血债偿!

“你给本王等着！”，虞丹怒吼着冲出了成国公府，心中滔天的杀意犹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，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。他甚至无暇顾及其他，回京后连明德帝都未曾拜见，便径直奔向了目的地。

他一路疾驰，来到了位于京郊的西山寺。在老主持的带领下，他来到了一片僻静的墓地，那里孤零零地伫立着一大一小两座坟冢。

虞丹脚步沉重地走到墓前，伸出宽阔而修长的手，轻轻抚摸着冰冷的石碑。他的手在颤抖，他的嘴唇也在不受控制地哆嗦着，巨大的悲伤如同无底的深渊，瞬间将他吞噬。

如果当初他能够勇敢一些，如果当初他能够早点站出来，在春江宴上承认那个人就是他，那么一切是否都会变得不一样？如果他没有被那些所谓的顾虑所束缚，直接将秦舒娶回家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？

老主持默默地走上前来，递给虞丹一壶酒，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，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他。

“舒舒……”，虞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，他紧紧地抱着冰冷的石碑，压抑的呼喊声撕心裂肺。晶莹的泪珠如同断线的珍珠，不断地从他通红的眼眶中滚落，顺着脸颊滑落，滴在墓碑上，晕染开一朵朵悲伤的泪花。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？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吗？”

“舒舒，我知道错了……是我错了……”，虞丹的声音哽咽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。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无助的少年，在心爱之人面前，所有的坚强和骄傲都化为乌有。“我不该害怕的，我不应该顾虑那么多的……我应该不顾一切地把你娶回家的……”。

“舒舒，我知道错了……你能不能回答我？能不能……”，他无助地恳求着，仿佛只要秦舒能够回应他一句，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
他双腿无力地跪倒在泥泞的地上，身上还穿着冰冷的甲胄，与周围凄凉的景色融为一体，显得无比的狼狈和孤独。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，如今却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，在绝望中苦苦挣扎。

西山多雨，阴冷潮湿。虞丹就在这里，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。无论狂风暴雨，亦或是电闪雷鸣，他都如同雕塑一般，一动不动地守护着这两座冰冷的坟冢，仿佛只有这样，才能弥补他心中那无法填补的空缺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虞丹缓缓抬起头，用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碑，声音嘶哑而低沉：“舒舒，别怕……还有……囡囡……我会下来陪你们的……等我报了仇……”。

他踉跄地站起身，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。他先是回到西山寺，勉强吃了一些东西，想要吊着一口气，支撑着他完成复仇的夙愿。随后，他又跌跌撞撞地赶回京都。

即便邓全奉明德帝之命出宫来找他，也根本无法阻止他前往成国公府的决心。

邓全看着虞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心中担忧到了极点。他知道，现在的虞丹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，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。

虞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，他手提着冰冷的利剑，径直闯入了成国公府。第一个拦住他的，是陈梓骆。她还牵着一个稚气未脱的小男孩，怯生生地看着虞丹，眼中充满了恐惧。

“宸王……宸王殿下……我家夫君……还没回来……”，陈梓骆的声音颤抖着，带着一丝绝望的哀求。

虞丹根本没有和她说一句废话，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，猛地冲上前去，一把扯过那个无辜的孩子，手中的利剑寒光一闪，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。

“啊——！”，陈梓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，她不顾一切地扑向倒在地上的孩子，想要将他抱在怀中，却被虞丹毫不留情地一剑刺穿了身体。

“你的孩子是无辜的……但是本王的孩子……也是无辜的！”，虞丹的声音冰冷得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，让人不寒而栗。

邓全看着虞丹如此肆无忌惮地滥杀无辜，先是愣住了。随后，听到虞丹说出这样一番话，更是震惊得目瞪口呆。

“殿下……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，邓全连忙上前拉住虞丹，他知道虞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动手的。

虞丹走到主位上坐下，仿佛一个掌控生杀大权的帝王，冷冷地看着邓全，这才缓缓开口说道：“秦舒的孩子……是本王的骨肉……”。

邓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，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了下来。那个……那个曾经在宸王府出现过的小姑娘……竟然是……小郡主？

这……这消息也太……太过于震撼了吧？可是……可是现在人都没了……

暗处的暗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，纷纷现身，想要阻止虞丹继续行凶。邓全见状，立即挺身而出，与那些暗卫展开了激烈的搏斗。

不管虞丹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，他都是邓全誓死要保护的人。所以，即便拼了性命，他也要将这些威胁虞丹的人全部铲除。

与此同时，黑甲军已经将整个成国公府团团包围，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。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，见到薛高康，便毫不犹豫地将他强行带到虞丹面前。虞丹走上前去，一句话都没说，直接拔剑，朝着薛高康狠狠地砍了下去。

薛高康虽然会一点武功，但在虞丹面前，根本不堪一击。这一剑势大力沉，直接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，鲜血喷涌而出，染红了地面。

虞丹手中的剑无力地掉落在地上，他用一只手捂着脸，发出癫狂的笑声，笑着笑着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。他仿佛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，沉浸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之中。

邓全看着虞丹这副模样，担心到了极点，在这个时候也不敢贸然上前劝慰。他知道，现在的虞丹已经完全被仇恨吞噬了，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等虞丹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，邓全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：“殿下……要不要先进宫……见陛下？”

虞丹抬起头，用猩红的双眼看着邓全，声音嘶哑地说道：“是要见见的……毕竟舒舒的生辰八字……得上皇家玉牒……”。

邓全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。

“成国公谋杀宸王妃……以及宸王嫡长女……就地处决……其府中人口……全部斩首……”，虞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，仿佛一个来自地狱的判官，宣判着成国公府所有人的死刑。

邓全哪里敢说什么？他知道，现在的虞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，任何劝说都是徒劳的。他只能默默地将虞丹带进宫里。

明德帝听到这件事，也是大受震撼。但他知道，这件事的确也有自己弟弟的一份责任。当初如果早点将秦舒娶回来，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悲剧了。

可成国公宠妾灭妻是事实，而且现在人都死了，说什么都晚了。

下人没有全部斩首，明德帝最终还是心软了，将他们改判为流放。

至于能不能成功活到流放的地方，那就是另外一说。

虞丹没有在宫里逗留太久，他带着重阳前往西山，打算将秦舒的尸体挖出来，带到边疆去。

以后他在哪里，他的舒舒就在哪里。他要用自己的余生，守护着秦舒和囡囡的亡灵，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往后数年，虞丹的手段变得极其血腥，但他所有的杀戮，都只是针对战场上的敌人。

仅仅三年，虞丹便带领军队杀到了越海国的都城。眼看着就要将大安的旗帜插在越海国的土地上时，却被西山寺的老主持给拦住了。

老主持面色凝重地说道：“越海国气数未尽，不能灭国……”。

虞丹头发花白，整个人都显得无比的沧桑。他看着老主持，声音嘶哑地说道：“本王的王妃寿命也不该这么短暂……不也死了吗？所以越海国灭国也是必然……”。

老主持念了一声佛号，劝说道：“施主少造杀孽……”。

虞丹想要赶走老主持，老主持却始终不肯离开。虞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，只能无奈地说道：“宸王妃命数的确未尽……但如果宸王殿下今日灭了越海国……宸王妃就真的没救了……”。
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？”，虞丹挥开身边的将士，一把揪住老主持的衣领，厉声问道。

老主持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，也不和他计较，只是缓缓说道：“贫僧的意思是……宸王和宸王妃……还有一世的情缘……”。

此时的虞丹，根本不在乎什么情缘，他只要他的舒舒能够好好的活着。

“将宸王妃尸体葬在西山吧……七年后……会有答案……”，老主持说完这句话，便闭上了眼睛，不再言语。

虞丹犹豫了很久，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。

他放弃了灭亡越海国的计划，转而扶持了一个柔弱的小皇子，让他成为了越海国的新帝。

不管老主持说的是不是真的，这都不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或许呢？应该呢？大概呢？哪怕只有一丝丝的可能，他都要去尝试。

虞丹带着秦舒和囡囡的尸体回到了西山，并在西山附近搭建了一间简陋的茅屋，这一住就是七年。

七年后的当天，虞丹早早地来到了坟墓前。他什么都没看见，但是当他靠近坟墓的时候，却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机正在快速流失。

老主持再次出现了，他在坟墓前盘腿坐下，缓缓说道：“想要宸王妃活着……只能牺牲宸王殿下……宸王殿下可愿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