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牌局

夜已深，深宫之中本应一片寂静，可秦舒却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宫道上，心中充满了疑惑：这个时候，太后不是应该早已安寝了吗？究竟是什么事情，需要她深夜前来？

很快，她便瞧见了从殿内款款走出的勤嬷嬷，紧随其后的，是身披一件素色外袍的太后。与初见时的清冷严肃不同，此刻的太后眉眼间带着一丝少女般的娇俏，让秦舒感到有些意外。

“你来得正好，哀家正想打叶子牌，却少了一个牌搭子。”太后不由分说，一把拉住秦舒的手，不由分说地将她拽进了屋内。

“啊？”秦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，被太后拉着跑。

太后的夜生活，未免也太过丰富了吧？按照常理，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进入梦乡了。

“坐。”太后指了指桌边的凳子，示意秦舒坐下。

秦舒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禀报，连忙起身，急切地说道：“太后，臣女深夜前来，实是有要事相告。”

“边打边说。”太后却不以为意，吩咐宫女洗牌，然后抬头问秦舒，“你会玩叶子牌吗？”

秦舒微微蹙眉，有些无奈地说道：“会是会，只是臣女要禀告之事十分重要，刻不容缓。”

“你若是赢了哀家，就让你说。”太后说着，便迫不及待地摸起了牌，还顺手将一张牌塞到秦舒的手中。

秦舒觉得自己简直比皇帝还要着急。

这皇室成员，似乎一个比一个“不靠谱”。

秦舒实在没有心思玩牌，但谁能想到，太后的牌技竟然比她还要差劲，她几乎没怎么用心，便赢了。

真是应了那句老话：人菜瘾还大。

“你好厉害呀！”太后由衷地夸赞道。

秦舒连忙按住手中的牌，正色道：“太后，现在可以听臣女说了吗？说完正事，再玩牌也不迟。”

太后诧异于她的胆大，但却并未动怒，只是端起茶杯，轻抿了一口，然后端正坐姿，说道：“说吧，但是朝政之事，哀家可是一窍不通。”

秦舒挑了挑眉，说道：“此事与朝政无关。今日臣女前去送大军出征，归来时已过了宵禁，只能在城外找了一户人家借宿……”她将自己对明德帝说过的话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太后。

太后听后，反应明显与明德帝不同。

“这么说，他们在宫中安插了内应？”

秦舒迟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老实说，臣女并不清楚，但对方提到要调走宸王，或许与越海国边境的局势有关。”

“如此说来，这些人很有可能是越海国的人。他们这么做的目的，便不难猜测了。”

太后摸着下巴，认真地思考着，然后问道：“此事，你与陛下说了吗？”

秦舒点了点头，“臣女刚刚从陛下的寝宫出来，但陛下似乎并不相信，不过还是答应留意一二。”

太后闻言，嗤笑一声。

秦舒心头一跳，生怕太后也不相信自己。

谁知——

“皇帝就是没吃过苦，太过理想化，也太自大了。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？你所说之事，哀家会处理。不过，你可有什么想法？”

听到太后如此说，秦舒终于松了一口气。只要太后能够重视此事，前世的悲剧就一定不会重演。

秦舒认真地看着太后，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
太后被她看得有些哭笑不得，说道：“有什么想法，但说无妨，哀家又不是皇帝，没有那么多的顾忌。”

秦舒这才大胆地开口说道：“不如我们来一招将计就计？说不定这样，能引出不少人来。他们只是下了软骨散，我们可以将其替换成其他药粉，对身体无害，只会短时间内浑身乏力。我会安排好人手，只要他们敢来，就将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
“可有把握？此事马虎不得。”太后神色严肃地问道。

秦舒重重地点了点头，“拱卫军可是一把锋利的好刀，既然已归皇家所有，便会誓死拱卫皇家安危。臣女也定当竭尽全力，保卫大安。”

“好孩子。”

“那就按照你说的办，哀家会将拱卫军的虎符给你调来。不过，事情结束之后，你必须将虎符交还。否则，哀家也很难保全你。”

秦舒明白太后的意思，她再次重重地点头，“太后放心，臣女心中有数，绝不会辜负您的信任。”

“那就继续打牌，快快快，今日哀家非赢你不可！”

秦舒：“……”

“太后，您是不是该歇息了？”都这么晚了还在打牌，她实在是有些困倦。要不是此事一直紧绷着她的神经，她恐怕早已躺在床上了。

“夜生活才刚刚开始，睡什么睡？起来嗨！”

秦舒只觉得这话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但联系上下文，不难明白其意思。

不过，既然太后愿意出手相助，她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些。

陪就陪吧，别人想陪还没这个机会呢。

“对了，哀家记得今日皇帝应该在皇后宫里，你不会是把皇帝从皇后的床上拉出来的吧？”太后一边摸牌，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秦舒迟疑了一下，只觉得太后说话的方式有些古怪，怎么说呢？很大胆，很直白，很百无禁忌。

“臣女是让邓总管通传的。”她哪里敢硬闯？即便有这个胆子，也不敢这么做。万一明德帝借此机会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，她哭都没地方哭。

太后点了点头，“出牌。除了你和哀家说的这些事，皇帝还和你说了什么？”

秦舒犹豫了一下，回答道：“还问臣女是如何进宫的，臣女便说是宸王殿下给的令牌。”

“那小子竟然把令牌给你了？宸王令？”太后有些吃惊，显然没想到虞丹会做到这般地步。

那可不是普通的令牌。

每个皇子出生时，都会有专门的工匠打造身份令牌，在他们爵位发生改变时，也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做一些更改，但影响不会太大。

这令牌是身份的象征，一般不会轻易交给别人。毕竟，拿着这令牌可以调动其主人手下的所有人，权力之大，万一被有心之人拿来做坏事，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
“臣女只是替殿下保管而已，臣女心中十分感激。”

太后其实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，但无法确定儿子是否与秦舒之间已经挑明了那层关系，她不敢戳破，只能继续伪装。

“也好，不过皇帝没收回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