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8章 五千两
类别:
古代言情
作者:
字数:1923更新时间:25/08/04 00:42:18
但他又觉得这事儿不可能。
知道内情的人少之又少,就连薛七都一知半解。
他偷偷觑向虞丹,只见他表面上在听自己说话,心思却全在秦舒身上,这让他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,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。
强压下这股不适,他只能再次让步,“三千两!这是最后的底线了!”
秦舒并未作声,盘算着是否该再逼他一把。
可在薛高康眼里,秦舒的沉默就是贪得无厌的铁证。
“我们走!”
虞丹突然蹦出这句话,让秦舒和薛高康都愣住了。
这就走了?
秦舒心里不太乐意,没把钱如数追回,总觉得憋着一口气。其实三千两也不是不能接受,她心里默默算过一笔账,这笔钱勉强能填上亏空。
虞丹柔声安慰她,“别急,咱们进宫找陛下评评理。”
薛高康听得心惊肉跳,这是要去皇上面前参他一本啊!
绝对不行!
他还没来得及在皇上面前崭露头角,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。他咬咬牙,一横心应了下来,“好!五千两就五千两!”
秦舒柳眉轻挑,薛高康真有这么多钱?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油水?
秦舒仔细回想前世此时的薛高康,记得他所有的钱财都由自己打理,其他的来源就是名下几间铺子的进账。
她实在想不明白,薛高康是从哪里变出这笔巨款的。
薛高康见她迟迟不语,恼羞成怒道:“你还不满意?你到底想怎么样?”
虞丹目光如冰刀般扫向薛高康,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薛高康顿时噤若寒蝉。
“拿来吧。”秦舒伸出纤细白嫩的玉手。
薛高康面色铁青,语气低沉地对薛七说:“去拿钱!”
薛七杵在原地,一步也不想挪动,他心里清楚这笔钱对薛高康意味着什么。
“听不懂人话?”
薛七无奈,只能狠狠剜了秦舒一眼,然后转身进屋取钱。
薛高康亲自将沉甸甸的木盒递了过去,在虞丹的注视下,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,脱口而出:“你当真不能原谅我吗?你提任何要求,我都答应你!”
秦舒神色古怪地看着他,接过木盒,一边清点数目,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,“你身上有哪一点能入本姑娘的眼?”
薛高康怒火再次蹭蹭上涨,“我哪里配不上你?无论是学识、样貌,还是家世地位,我哪一样配不上你?”
秦舒头也不抬,“哪儿哪儿都配不上。”
确认银两数目无误,秦舒上下打量了薛高康一番,又补充道:“还有一个原因,你太弱了,武功还不如我。”
说完,她转过头,笑靥如花地对虞丹说:“殿下,我们走吧!”
虞丹微微颔首,然后语气冰冷地对薛高康说:“晚点自己去宸王府领板子,犯上不敬之罪!”不管他是否对秦舒怀有私情,这都不是薛高康可以随意置喙的。
离开了国公府,虞丹犹豫了片刻,才开口问秦舒:“你不喜欢武功比你差的人?”
这一路上,虞丹都在暗自思忖自己的武功是不是不如秦舒,毕竟秦舒在武学上的天赋,几乎无人能出其右。
小时候,他可没少被秦舒揍得鼻青脸肿。
“这不过是用来搪塞薛高康的说辞罢了。”
虞丹闻言,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,神情也放松了不少。
“那你……你喜欢什么样的?或者说,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你?”
秦舒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,直接回答了第一个问题,“听话的吧,最好是那种稍微笨一点的,和太精明的人相处起来,会觉得很累。至于配不配得上嘛……其实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,情之所至,自然就会动心,根本不会考虑这些外在条件。”
虞丹几乎瞬间就开始反思自身。
听话?他绝对可以做到百分百听话。
笨一点……这,好像有点强人所难了。
“殿下不必担心。”秦舒嫣然一笑,“我找的男人,绝对不会给殿下添麻烦。如果殿下介意,我可以在成亲之后,尽量和殿下保持距离。”
她很尊重虞丹。
大安朝民风开放,但女子成亲之后,的确会自觉地和异性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。
虞丹突然停下了脚步,目光深邃而复杂,让人难以捉摸,他缓缓开口,“为何不考虑与本王成亲?本王、本王可以保护你,保护你的家人。”
说完这番话,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,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,耳垂红得几乎要滴血,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到了极点。
他渴望听到秦舒肯定的回答,却又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。
秦舒也没料到虞丹会提出这种假设,她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,便脱口而出,“这不可能的。”
虞丹垂下眼眸,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所有的失落。
“殿下心里也很清楚,这根本不可能。”
“而且,我也不想耽误殿下。”
皇上绝对不会允许她和任何一个手握实权的人联姻,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虞丹。
虞丹手中的权势已经足够大,如果他和明德帝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,恐怕早就被猜忌了。
她要是真的和虞丹成亲……秦舒担心会给虞丹带来灭顶之灾。
“殿下是世间最好的男子,以后一定会娶一位貌美又有才华的女子。”秦舒真心实意地祝福虞丹,希望他一生顺遂,平安喜乐。
秦舒打开木盒,从中取出一半的银票,塞到虞丹手中,轻声说道:“今天的事情,多谢殿下仗义相助,这是一点小小的谢礼,改日我再请殿下喝茶。”
“我先走啦!”
秦舒说完,便转身快步离去,也不知道为什么,她不敢直视虞丹的眼睛,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,那份悲伤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,让她也跟着隐隐作痛。
走出一段距离后,她忍不住回头望去,只见他衣袂翻飞,腰间悬挂的禁步格外醒目。
那用墨玉串联,以黑白丝线做流苏的禁步,随着微风轻轻摇曳,这还是她亲手赠予他的礼物,似乎他一直都贴身带着?
意识到这一点,秦舒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。
她凝视着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,胸腔里有一颗叫做“心”的器官在剧烈跳动着。
他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话?
一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念头,几乎要破口而出。
他没有走过来,秦舒的脚步也没有再向前移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