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 恶女威风

暮色四合，华灯初上。正是达官显贵们觥筹交错，尽显奢靡之夜。

对于王曼珠而言，这是她头一次踏入秦舒所在的世界，一个充斥着华服美食，却又暗流涌动的名利场。她略显拘谨地跟在秦舒身后，小心地牵着小恒的手，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有失体统，给秦舒带来麻烦。

“小恒快十岁了，很聪明。”王曼珠轻声说道，带着一丝为人母的骄傲。

秦舒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，安抚道：“你都这么聪明，你弟弟肯定也没问题。”

一旁的王曼珠，正细致地给自己补着口脂。她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每一件妆品，甚至是化妆用具，那份认真劲儿，与随性洒脱的秦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或许，这就是习武之人的通病，难以在细枝末节上投入过多的精力。

王曼珠本就生得一副好模样，为了参加今晚的宴会，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。旁人见了，只当她是哪家新晋的官家夫人，只是面孔生疏，一时想不起是哪家的。

然而，即便她努力表现得落落大方，紧挨着秦舒，仍旧无法避免那些或探究、或轻蔑的目光。

秦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异样，她微微一笑，语气温和地安慰道：“别担心，她们是在看我呢。”

王曼珠抬起头，用清澈的目光望着秦舒，不解地问道：“为什么？舒舒这般好看，应该很受欢迎才是啊。”

秦舒轻叹一声，语气带着几分自嘲：“因为我性格嚣张跋扈，我的家世背景，当然还有刚刚被退婚的事情，这些自诩高贵的官家贵妇，自然不屑与我为伍。”

王曼珠听后，秀眉微蹙，显然无法理解那些人的想法。她认真地看着秦舒，安慰道：“是她们眼神不好，这种人不值得做朋友。”

秦舒闻言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她由衷地觉得，王曼珠说得对。

成姝公主今晚设宴并没有什么特定的主题，秦舒便带着王曼珠四处走动，简单认识一下，倒也没打算与人深交。

可总有些人，喜欢在背后嚼舌根。

秦舒前脚刚离开，那些躲在暗处议论纷纷的贵妇们，便迫不及待地围了上来，想要打探王曼珠的底细。

王曼珠只是礼貌地报以微笑，并不打算与这些人深交。

“不知夫人夫家是哪位大人？”一位穿着华贵，手持团扇的妇人笑盈盈地问道。问话时，她还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王曼珠，毫不掩饰眼中的探究和审视。

面对如此无礼的行为，王曼珠不由得紧了紧圈着孩子的手，眼中闪过一丝不悦。

“夫家不值一提。不知几位夫人找我有何事？”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疏离和冷淡，很容易让人听出她并不欢迎这些人。

那妇人听了，心中顿时生出几分鄙夷。原本就觉得她面生，现在听她这么说，想必夫家定是不甚出彩的。

“本夫人只是瞧着你与秦舒在一块，好心过来提醒你一声。别以为秦舒出自忠义侯府就是什么好人，他们家以前可是土匪，白虎寨听说过没？”那妇人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姿态，仿佛是在为王曼珠着想。

“以前他们烧杀抢掠，无恶不作，要不是陛下仁德，招安他们，现在他们还是土匪呢。”她继续说道，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。

“你还是离这样的人远一些，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另一位妇人也附和道。

“可不是嘛，要我说成国公府大公子退婚，退的好啊！谁愿意娶一个土匪？说不准哪天她瞧哪个人不顺眼就动手杀人，怪吓人的。”她掩嘴轻笑，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。

“离她远点总是好的。”众人你一言我一语，仿佛秦舒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。

王曼珠从她们开始说秦舒坏话的那一刻起，就一直冷着一张脸。只是她容貌娇美，眼眸潋滟，实在没什么威慑力，反倒像是在生气的小猫，让人觉得有些可爱。

“多谢几位夫人告知我此事。”王曼珠深吸一口气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“所谓的贵女可配不上她，她更适合做个驰骋沙场的将军。”她说的非常认真，似乎生怕这些人听不明白。

不远处，秦舒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。

“看不出来她还挺维护你的。”成姝公主站在秦舒身旁，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和高傲。

“和这种人在一起，你也不觉得掉价。”成姝公主继续讽刺道。

秦舒不以为意地笑了笑，淡淡地说道：“未知全貌，公主可以再等等。”

“你俩还双向奔赴？”成姝公主瞪大了眼睛，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一开始她只是想讥讽秦舒几句，但更多的是揶揄的意思。现在听秦舒竟然维护王曼珠，她顿时觉得难以置信。

秦舒瞥了她一眼，意味深长地说道：“急什么？说不准里面还有个更大的收获。”

成姝公主自从怀疑自己的驸马在外面有了外室，甚至连孩子都有了之后，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愤怒。现在听秦舒说里面还有更大的瓜，她冷笑连连，恨不得立刻知道真相。

“公主确定我们这儿没有驸马的人？”秦舒突然问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。

成姝公主闻言，心中一惊，连忙否认道：“怎么可能？你在胡说什么？”

“罢了，公主还是等结果吧。”秦舒没有继续追问，只是神秘地笑了笑。

“你有什么没告诉本公主？”成姝公主立即察觉到不对劲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。

可不应该啊，这个女人除了是个外室还能是谁？任凭成姝公主绞尽脑汁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

“今天事了公主可欠我一个人情。”秦舒挑了挑眉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。

“呵！这就是你的目的？你为什么不去找虞丹？他能做的事情可比我多多了。”成姝公主冷笑着说道。她看着王曼珠，越看越觉得愤怒，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对方的脸。

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。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而已，她不能让自己像个泼妇一样。

“宸王殿下公务繁忙，我这点事情怎么好劳烦他？”秦舒耸了耸肩，一脸无所谓地说道。

成姝公主闻言，冷笑一声，阴阳怪气地说道：“说不准他乐意得很。”

“嗯？”秦舒挑了挑眉，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。

秦舒没有在这边耽搁太久，她转身去找王曼珠，却发现王曼珠这边几乎要和那几个贵妇动手了。

“怎么了？”她明知故问地说道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。

那几个妇人见秦舒来了，顿时讪笑着不敢开口。王曼珠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忍不住向秦舒告状：“她们说你坏话。”

“哦？”秦舒扭头看向那几个妇人，笑眯眯地问道：“几位说了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她胡说的。”其中一个妇人连忙否认道。

“就是就是，我们怎么会说秦姑娘坏话呢？”另一个妇人也连忙附和道。

王曼珠正要开口解释，却被秦舒打断了。秦舒笑着说道：“来，让我猜猜看。你们无非就是说我是土匪出身，还被退婚，性格也是张扬不讨喜。对吧？”

那几个妇人闻言，脸上顿时露出难堪的神色，显然是被秦舒说中了心事，恼羞成怒。

“我们又没说错，难道你不是这样？”其中一个妇人梗着脖子说道。

“就是，要不是陛下仁德，你还在白虎寨做你的女土匪呢。”另一个妇人也帮腔道。

“也是，这里是天子脚下，薛公子不乐意与你成亲，你拿他没办法。但你要是还在白虎寨，都可以抢个压寨夫君。”一个贵妇阴阳怪气的说道，语气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